在無任何徵兆的情況下,妻子突然跟別的男人跑路了,撇下三個沒有成年的孩子,還有我這個傻子一樣的男人。
說我自己是傻子,因為自始至終我從未懷疑過我們夫妻情感的真實。我對她矢志不渝的忠貞和她對我的溫柔體貼,我深信,我們的愛情一定會天長地久。
可現實跟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。
我同妻子是自由戀愛,認識之前同在一個鞋廠上班。
妻子是車間一名小組長,我在倉庫做收發。
工作需要,我們每天都有很多接觸,加上我們是同鄉,一來二去很快就熟絡了。
她雖然是小組長,但從來不責罵她的組員,尤其新來的員工,她會耐心教她們技能,善待新人。
她是一個善良而能幹的女孩,我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,當然,打動我的還有她的溫柔淑芬和美麗動人。
追求她的不止我一個男孩,光是一起上班的同事就有三、四個,在眾多追求者中我最終脫穎而出,獨占鰲頭。成了她的名正言順的合法男友。
我的確非常非常地喜歡她,也許是我的真誠打動了她,也許我們是同鄉,我們的心拉得更近。
拍拖了一年,我們結婚了。
接着懷孕、辭職、生子,妻子像其它女孩一樣,渡過從女孩到女人的人生歷程,從天真無慮青春女孩熬成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。
我們第一胎是女兒,劇痛過後的安寧,初為人母的妻子帶着疲憊的微笑,眼中淚花閃爍。
她拉着我的手,把臉藏在我的手臂里輕聲啜泣。
我當時並沒有理解她的悲傷,我誤以為她是在經歷過做媽媽的疼痛過後在我面前的嬌情。
直到三年後我的第二個女兒出生,妻子再也忍不住埋在我懷裡大哭,她埋怨自己不爭氣,只會生女兒,不會生兒子,只怕斷了夫家的香火。
我既驚訝又心痛,驚訝的是妻子也是新時代年輕人,思想卻還如此守舊,心痛的是妻子生寶寶挨了太多的痛楚,盡然還為了我及我家在深深自責。
妻子的母親共生了5個女兒,受盡別人——尤其公婆的歧視和冷語,在那個封閉落後的山村,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。她的媽媽一輩子都在低聲下氣地苟活。這在妻子的心中過早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。
我擁着妻子,溫柔地安慰她,告訴她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,只要是我們的孩子,不管男孩女孩,我都愛他們,勝過我的生命。
妻子感激地望着我,哽咽着對我說,不管如何,我們再要一個。
看着妻子堅毅的眼神,我不忍拂她心意,我說,好吧,一切就聽你的,但不管結果如何,我不會怪你,我也無權怪你!
得上天垂憐,繼大女兒二女兒之後,我們的第三胎終於是個男孩,我們的寶貝兒子出生了。
妻子躺在病床上,如釋重負的無力,喜極而泣。
兒子出生後,妻子一如既往地做她的全職媽媽。
每天照顧兒子,還要看管大女兒和二女兒的起居生活。
妻子的身上散發着奶味、汗味、油煙味混和的味道。
說實在話,妻子那時極其辛苦,冗雜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,彼時因為睡眠不足變得臉色蠟黃,神色憔悴。
我要上班掙錢,也不能為她分擔太多,畢竟油鹽醬醋加房租,還有兒子的品牌奶粉,我不能鬆懈,常常下班後開摩的搞業餘,生活所迫,誰都不容易。
隨着孩子們漸漸長大,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輕鬆了些。
艱苦而充實的日子裡,見着妻子努力照顧着孩子們一天天地成長,我幸福而快樂着。
大女兒二女兒一個接着一個上了當地的小學,兒子也進了幼兒園。
妻子有些空閒時間了,反而有些不習慣起來。
這一年我大姐剛剛退休,閒着無事,到我這兒來看望我們,妻子便跟我商量,大姐無事閒着,倒不如請她幫我們臨時接送一下孩子,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,一來為我減輕壓力,二來自己帶娃多年,也該出去重拾工作找回自己當年的生活。
我理解妻子這些年的不易,想都沒想就同意了,就去找大姐商量,大姐滿口應承下來。
妻子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,一個小型加工鞋廠,老闆四川人。
妻子憑着多年鞋廠的經驗和過硬的技能很快被老闆賞識,並被委以重任,人員管理和技術指導一手抓。妻子忙得像陀螺一樣轉着,每天都下班很晚。
有時甚至通霄過後才回來,很疲憊。據說老闆把她捧上了天,使她又很有激情,打了雞血般的興奮。
小加工廠接的是大廠外發的訂單,沒有話語權,大廠發單要貨就是聖旨,加工廠只能硬扛通霄達旦。
我沒多想。
不知什麼時侯開始,妻子開始着重於衣着裝扮,會學着化一些淡妝,人看起來較以前年輕了,臉上皮肉細嫩了許多。
通霄的加班越來越頻繁。
直到有一天通霄之後,妻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來,我找到了她的工廠,工廠的老闆娘正在哭天喊地地罵着,這才得知老闆攜着情人跑了。
老闆的情人不是別人,正是我的妻子。
我腦袋「轟」地一聲炸響,半天沒回過神來。
憤怒、悲傷和不解齊聚心頭,我趔趔趄趄回到家,看着三個年幼的孩子,欲哭無淚。
我該怎麼辦,去尋找,值得嗎,毛主席說過: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由她去吧!
我放棄了尋找的這個念頭。
每天下班後回來,家裡的氣氛不安而壓抑,都說傍晚時分,孩子是最想念不在身邊親人的時侯,我明顯看到三個孩子眼中的憂愁和渴望,可我無能為力。
大女兒更懂事了些,她會學着照顧弟弟和妹妹,會學着做更多的家務,甚至會在吃飯時學着妻子給我盛飯。
只是,這孩子一天比一天消瘦,肩膀日漸單薄。
有一天,我下班得比較早。發現大女兒不在家,問我大姐,大姐說出去一會兒了,我正要出去找,大女兒回來了,看到我,表情有些慌張。
自從妻子走後,這孩子的行為舉止就有些怪異,可憐這么小,就要面對這個殘缺的家,我的心一陣難受。
孩子天性的純真無法掩飾她內心的惶恐,我明顯看出她有事瞞着我們,如果說妻子的拋棄給孩子內心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創傷,才作出一些非尋常的舉動,那將是一件令人十分後怕的事。
我說,寶貝,跟爸爸說實話,你去哪兒了。
女兒「哇」地一聲撫着臉大哭起來,瘦削的肩膀一抽一動的,如同蕭瑟寒風中一枝孤獨的幼苗。
我抱緊她,讓她感受到其實並不那麼孤立無助,讓她相信儘管有狂風暴雨,爸爸永遠是她的保護,為她遮風擋陽,一起面對。
女兒說,爸爸,對不起,媽媽一直在聯繫我,媽媽叫我照顧好弟弟妹妹,照顧好爸爸你,可媽媽不讓我說,不讓我告訴你。
女兒崩潰地大哭,她終於不再違心瞞着爸爸而說了真相,卻背棄了她對媽媽的許諾,這抉擇痛苦而殘忍。
妻子雖然跟他的老闆跑了,內心沒有完全放棄這個家,她多次打電話給我們租房附近的小賣部,聯繫我大女兒,打聽家裡的情況,並告誡大女兒不得告訴家裡任何人,所以我們全家只有大女兒知道妻子的動向,包括她的所在地。
女兒說,媽媽現在很痛苦,每次打電話她都要哭,她想念我們,抓心撓肺的那種思念。
女兒哭着央求我,爸爸,你去接媽媽回來吧,媽媽做了錯事,犯了爸爸不可能原諒她的錯誤,很後悔,想回來又回不來,媽真的真的好可憐。
女兒突然跪下來抱緊我的腿,爸爸,求你了,原諒媽媽吧,我不能沒有媽媽,弟弟妹妹也不能沒有媽媽。
我輕輕拭乾女兒的眼淚,心如刀絞。
我仰着天收住要奔泄的淚水,一字一句地說,好吧!娃兒,我就答應你。
孩子歡呼一聲,立即滿臉燦爛,爸爸真好,我就知爸爸會原諒媽媽的,可媽媽總不相信。
我親愛的女兒,你的小小要求對你來說毫不過分,但我的面對卻讓自己胸中如同萬蟻噬心。
兩天後,妻子又打電話到士多店找大女兒,這次我親自去了。
提起話筒,那邊便響起妻子急切的聲音,大娃……
我沉默着
怎麼了,娃娃你怎麼了,弟弟妹妹還好吧,你爸爸還好吧。
妻子連珠炮的發問。
唉,還算有點良心,我心裡罵着,摸了摸胸口,那裡有墜脹感,一絲絲難受。
我嘆了一口氣,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平靜,說,是我。
對方立即安靜了,我仿佛看到了妻子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的表情。
我說,孩子們想你,不能沒有你,我,帶不好他們。
我這是毫無底線的妥協了嗎?
掛掉電話,一股莫名的悲哀湧上心頭,我仿佛感覺到了背後無數對嘲諷的目光,我甚至覺得每一個熟人的表情都耐人尋味。
兩天後,妻子回來了,沒有了往日的飛揚神采,有着無比的憔悴和落寞。
這一天,離她跟那個男人跑路的日子剛剛20天。
沒有寒暄,也沒有解釋,我們彼此沉默,心照不宣。
孩子們高興壞了,幾個往她身上撲騰,在房間裡奔跑,大女兒笑着,眼中淚光閃爍。
寧靜的深夜,她在我身旁靜靜地躺下,不敢觸碰到我,我在黑暗中雙目空洞瞪着天花板,心中卻有萬馬奔騰。
身邊這個不再純潔的女人,她踐踏我的真情,辱沒我的人格,她給我的傷害比結束我的生命更痛苦。
我「嗷」哀慟一聲,一條腿如同出膛的炮彈,一腳將妻子狠狠踹下床下去。
但那一剎那,巨大悔意洶湧而來,這一輩子,我未狂躁過,跟女人動過手,是懦夫的行為。
妻子倒在地上,吃力地用手撐起身子,黑暗中低聲啜泣。
我立即去扶她,我說,對不起,我剛剛失態了,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。
我輕輕把她扶上床,儘量讓自己動作溫柔些,給她蓋好被子,我心中有一閃而過的罪過。
我踉蹌着奔進廁所,打開花灑讓水使勁從頭淋到雙腳,我攥緊拳頭,咬緊牙齒,渾身僵直,我明顯聽到了骨骼的響聲。我的喉嚨感覺到了一絲異常的甜味。
我是一個正常男人,一個被冠以綠頂恥辱的怒火卻只能默默地吞下,我人格何在!尊嚴何在!
我「呸」地吐了一口血沫,我的牙齦火辣辣地疼,我清楚那是牙齦滲出的血漬。
妻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背後,突然抓緊我的手使勁朝自己臉上打,一邊說,你就打我吧,打我一頓我心裡好受些。
我無力地坐在地板上,如同全身痙攣過後的鬆懈,任憑妻子抓着我的手扇她耳光。
妻子陪着我坐在地上,花灑的水在她身上肆虐,臉上一片濕漉漉的,分不清是水,還是淚。
妻子說,老公,我告訴你,什麼都告訴你。
妻子說出實情,她跟那個男人出軌有兩個多月了,那個男人跟他老婆感情不和,自從妻子進了他的廠後,從欣賞到愛慕,很快讓他不能自已地向妻子表白,妻子被事業有成的男人真誠表白,一時迷失了自我。那男人在一次與他老婆激烈地爭吵之後,決定放棄事業和家庭,說服我妻子與她私奔,妻子猶豫過,但終於為那男人放棄一切所感動,最終還是順從了那男人。
很快妻子便後悔了,當一切回歸現實時,一切所謂的激情真愛原來竟然虛無縹緲並且一文不值,她猛然醒悟,真正給她的安全和幸福的只有她的丈夫和孩子,她的真正踏實的家。
她逃離了那男人,一個人在一個遙遠的城市漂着,不知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生活。
我平靜地聽着妻子的訴說,我知道她不是在往我傷口上撒鹽,她是在努力使她在我面前透明些。無知的真相才是我們眼前最大的鴻溝。
之後的生活漸漸趨於平靜,妻子更盡職盡責帶着孩子們。只有孩子們才沒有苦惱地過着日子,享之不盡的天倫之樂。
我的心從此如一潭山幽靜的湖水,沒有漣漪,更沒有起伏波濤,回歸了超自然的寧靜。
……
糯米慈爸有話說:上面是個真實的故事,男主是我的同鄉兼朋友,他們夫妻的事在我們同鄉的圈子裡曾經沸騰一時。男主的妻子我們也常見,她經常帶着孩子到我家串門,與我老婆聊天。很能幹也明事理一個女人。作出出gui的事讓我們簡直不敢相信。男主的姐姐甚至迷信去八字先生算了一卦,說原來是女人被風流鬼一時附身,迷了心竅,所以才作出這等醜事云云,當然這是不科學的,只是說明這個女人本質還是不錯,以至於事情發生後無人願意相信。
一次我們幾個同鄉好友聚會,其中男主也在其中,一番划拳猜令散席之後,大家有了幾分醉意,尤其男主不勝酒力,走路搖搖晃晃,當時我清醒一些,便扶着送他回家,他望着他的租房的燈光,嘴角流露出複雜的笑意,他把我拉到牆角,竹筒倒豆子般地訴說了他們的故事,說到情到濃時,竟扒在牆壁上「嗚嗚」大哭。
我剎那間覺得這個悲傷的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偉大得多,為了人間至愛,不輕易言恨,寧可自己委屈,也要讓親人們快樂着。
我寬慰他,你們的愛情有波折,有異常,但並沒有質變,你們的感情基礎很牢固,再聰明的女人也有迷失自我的時侯,她醒悟了,肯定會更加珍惜,你未來的日子更可高忱無憂,這何嘗不是你的人生之福呢?
正說着,他妻子出來了,見老公醉了,體貼地扶着他回屋,並向我道了謝。
我望着他家散發出來溫暖的燈光,有一種說不出無比的輕鬆和愉悅。
網友們見仁見智,有見解歡迎評論留言,解開我同鄉兼朋友之心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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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務特別好,而且給人的感觸也挺深的,真的可以的
被拉黑了,還有希望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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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發信息不回,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