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,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1
我看到陸西梁發來他要結婚的信息的時候,一口汽水噴到對面的相親男的臉上。
這個一直在我面前有着紳士風度的男生,繼續這個良好的傳統,一點都沒有生氣並且拿了一方白色的帕子給我說:「你嘴角旁邊還有一點,先擦擦。」
我接過帕子問他:「如果我們結婚,我是說如果,你的前女友來搶親,你會不會和她走?」
他沉默了一會說:「你覺得婚姻大事能這麼兒戲嗎?」
我想,陸西梁肯定也是這麼想的,他那麼認真,怎麼可能這麼兒戲?
認真的陸西梁,調皮的祁洛,是有點不太配。
那陸西梁和誰配?范冰冰嗎?還是章子怡?
哼,他陸西梁和誰都不配,他最適合孤獨終老,不能和我祁洛白頭到老,他應該抱憾終身才對。
手機又叮的響了一聲,程先珺的大名映在屏幕上,下面一二三四五……十三字:洛洛,我和陸西梁要結婚了。
我反覆看了半天,陸西梁,這個世界上果然是有人配的起你,你不適合抱憾終身,我才適合孤獨終老,沒有你陸西梁,我才適合孤獨終老。
2
我和陸西梁,程先珺是鄰居的,我家在陸西梁家的左邊,程先珺家在陸西梁家右邊。
同年同歲,陸西梁三月,我六月,程先珺九月。陸西梁剛剛學會九九乘法表的時候說:「你們一個是我的兩倍,一個是我的三倍。」
是啊,我愛他是他愛我的兩倍,程先珺愛他是他愛程先珺的三倍,這也有可能是他們能走到一起的原因。
但是,我知道,陸西梁從小就是偏心我的。小時候,陸西梁有大白兔,會拿來給我,陸西梁有小紅花,也會拿來給我,陸西梁捉到蝴蝶也會拿來給我。
對了,陸西梁是捉蝴蝶的好手。只要他想捉的蝴蝶,他一定能捉住從未失手。
陸西梁給我捉蝴蝶,程先珺就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,小心翼翼的問:「陸西梁,能不能也給我一隻?」
陸西梁瞅了幾眼蝴蝶又看看我很堅決的搖搖頭:「不行。」
程先珺哇的一聲就哭了,揉着眼睛回去了。
過了一會,程阿姨就牽着程先珺的手回來了:「小梁,你是哥哥,要照顧兩個妹妹啊。」
陸西梁低頭不說話,好久以後才說:「我們一起玩啦。」
很多年以後我想起這件事就問陸西梁:「你為什麼不給她?」
他正在做蛋糕,頭也沒有抬:「不知道,想給你就給了。」
我笑他:「陸西梁,從小你就喜歡我嗎?這麼偏心。」
他聽到這句話,從臉紅到耳朵,搭腔:「我喜歡你,是與生俱來的。」
他經常說這句話,可惜這份喜歡終究只是與生俱來,而不是至死不渝。
三年級的時候我搬了家,遠離了陸西梁和程先珺。
說好的每周通信一次的陸西梁從來沒有履行這個諾言,反倒是程先珺在初三以前的時光里長篇大論的給我寫信,托她的福,我一直都有陸西梁的消息,最後一次,她在信尾里說:洛洛,我羨慕你。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,回信之後她也沒有理我。
3
我中考過得很順利,考上了重點高中。在這個號稱能半數考進清華北大的學校里我依舊作威作福,吊兒郎當。
出了學校後門是這裡最繁華的兩條街,耗子檯球廳就在那裡,老闆的兒子耗子是我的同學,於是,我成了那裡的常客。老闆經常會在老地方給我留個位子。
那天不湊巧,我趕到的時候位子被人占了。
占我位子那個男的背對着我,很高很瘦,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挺拔。
耗子笑了:「你換個位子吧,我爸估計老了,忘了給你留。」
我扔下書包恨的牙痒痒:「不行,我的好風水都被破壞了,是哪個這麼不開眼?」
我走過去理直氣壯的說:「哥們兒,這個位子是我的。」
他抬頭看了我一眼,之後嗯了一聲就把我晾在原地。
我愣了,這個嗯算怎麼回事?代表他知道這個位子是我的不準備讓?還是代表他就是來搶這個位子的?
我敲了幾下桌子不滿道:「誒,和你說話呢。」
他笑了:「祁洛?別吵,你吵的我都不能專心打球了。」
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臉紅了,但我記得他看到我的樣子之後笑的更歡,單手拿杆,半是玩笑半是商量的說:「你一個人玩多沒意思,既然這個位子是你的,可我又先來,不如我們各退一步,一起玩怎麼樣?」
我冷笑:「我怕你都不知道怎麼輸的。」
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:「那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我自己。」
他的技術確實很好,贏我贏的很痛快,我也不氣,挑着角度往裡面打。
「我還以為你會生氣。」他看着我:「我還在想,萬一你哭了我怎麼哄你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:「誰告訴你我愛哭了,聽信謠言。」
「祁洛,」他進了一個球:「你變了。」
我笑笑,這種把戲真是見多了,耗子也經常用這招來追女孩,通常情況下女孩們會問,我哪裡變了,變得是好還是壞的問題,結果當然不會說什么子丑演卯,只會表達出只要是你,怎麼都好的念頭。
我準備當一回哲學家,語重心長的教育他:「凡事要有創新意識,而且千萬不要道聽途說。你看你這思路就很老套了,小學追我的人就不用這招了。」
他很是驚訝:「你小學就有人追了?」
我無奈:「這叫誇張懂不懂?懂不懂?還有你能不能抓住重點?」
他點點頭:「意思你讓我換個方式追你?」
我徹底抓狂了:「你誰啊?我得找你父母談談。」
他盯着我,眼神專注一致,緩緩的說:「祁洛,我是陸西梁。」
我是陸西梁,以前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好聽,因為媽媽姓梁,陸西梁就是陸喜梁。可是現在才知道陸西梁對於我而言不僅僅是這個名字,而是眼前這個人。
陸西梁啊陸西梁,我們居然又重逢了。
4
我在高一的重點班,陸西梁在吊車尾。
我問他:「為什麼程先珺不給我寫信了?」
他說:「程先珺考到了城西的寄宿學校,全封閉的。」
「那你呢?你怎麼不給我寫信?」
他說:「程先珺不是給你寫了嗎?我再寫怕你看的無聊。」
我哦一聲說上課了,讓他回去。
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,像一切久別重逢老朋友一樣,繼續從前的友誼,繼續像尷尬而無聊的話題。最終又經歷分開,重逢。
可是他問我:「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?」
我漫不經心:「哪句話?我說過那麼多話。」
陸西梁輕輕的笑了而後很認真的回答我:「讓我換個方式追你。」
「祁洛,還不回去上課!」數學老師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,我急急忙忙跑回去。
那堂課我聽的格外認真,數學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我都銘記在心。
可一放學,我腦子裡就蹦出陸西梁的那句話。
陸西梁他們班放學一直很早,我收拾東西時,他就趴在我的窗戶上問我:「你想好了沒有?」
我翻了個白眼:「我們才重逢多少時間?兩小時,很沒有可信度好不好?」
「你知不知道我剛才見到你是什麼感覺?就像第一次戴上眼鏡一樣,曾經模糊不清的東西清晰可見,曾經遠在天邊的東西近在眼前。」
我愣了半天,然後很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得火紅火紅。
然而始作俑者卻在低着頭扳手指:「你能不能早點想好啊?我明天要出去集訓,大概要一個月。一個月我怕我熬不住,重逢兩小時是很短,可是我從你走了之後就一直想你,我臨時學了畫畫,成了特長生,才考進這裡。為了和你再見面,我真的很努力。」
後來,在我和陸西梁分開的後來,有很多人對我說過我愛你,可是再也沒有當年陸西梁和我說我很努力的和你再遇見時來的真實。
我不說話,陸西梁還在嘀咕:「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,難保你以後不會喜歡我對吧?」
你錯了,陸西梁。從我過去和你說這個位子是我的時候,我就是喜歡你的,所以我才會那麼快的答應和你在一起,快到連程先珺都接受不了。
「你們真的在一起了?」
陸西梁把揣在兜里的手拿出來使勁的揉了揉程先珺的劉海:「什麼眼神啊?」
程先珺撥開他的手:「別鬧,我頭髮油了。」
陸西梁越發得寸進尺:「油了也不知道洗。」
程先珺朝他吐舌頭,轉身挽上我的手:「你看他,整天就欺負我。」
陸西梁沖我笑了:「我給你捉只蝴蝶吧。」
程先珺吵的也要,陸西梁沒有理她,只給我一個人捉了。
「真是偏心啊,從小就是,一點都沒有變。」
陸西梁踢她一腳:「陰陽怪氣的說什麼呢?」
我只顧着笑,手上的蝴蝶飛走了也不在意。那時我不知道,陸西梁不只是我的陸西梁,在過去的六年時光中,他也是程先珺的陸西梁。
我和陸西梁送完程先珺回完學校之後,就悠悠的往回走。
「祁洛。」
我應聲:「嗯。」
「祁洛。」
我又應聲:「怎麼了?」
他笑了很自然的牽過我的手:「沒什麼。」
5
陸西梁第一次聞名全校的時候是高三,他畫了一副驚為天人的畫。
媒體大肆報道,說陸西梁是怎麼怎麼有天賦。
可他們不知道,這幅畫剛畫出來的時候,天才陸西梁有多不正經。
第一個看到那幅畫的是程先珺,她一看完就嘖嘖稱讚:「不錯,畫面內容充實,線條流利,用色大膽鮮明,好手法。」
我睜眼看了半天,這不就是平時咱們捉蝴蝶的地方嗎?有什麼特別之處?最後,我憋了半天憋出來兩個字:「好看。」
陸西梁哈哈大笑:「洛洛,你這句話才是最好的。」說完順手從包里掏出來一樣東西遞給我。
我接過來,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盒,整整十八隻顏色不一樣的蝴蝶。
「生日快樂,祁洛。」
程先珺撇嘴:「洛洛,你知不知道我過生日的時候,他送了我什麼?他去禮品店給我買了一條手鍊,真是超級沒心。再和你這個對比一下,好傢夥,想死的心都有。」
陸西梁反駁:「說什麼呢?我也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的那個手鍊。」
陸西梁因畫成名,直接去了北京,簽約了畫廊,沒有再讀大學,程先珺追隨他的步伐也去了北京名不見轉的大學。而我這個本最應該和陸西梁在一起的人卻選擇去了上海。
上海的節奏對於我來說很快,我常常在電話里和陸西梁說:「我要三十歲之前在上海闖出一片天地。」
「好啊,然後你就包養我,我就不用再畫畫了。」他似乎在畫室,聲音很空曠:「洗手洗這麼長時間,水涼不涼?不要感冒了。」
我關了水問:「畫畫很難嗎?」
他笑了:「我遲早會有江郎才盡的那天。當初就是為了考高中見你,對畫畫談不上真的有多喜歡,一想到最後我要以這個為生就感覺很累。」末了,他補充一句:「洛洛,我很想你。」
陸西梁似乎一直有讓我臉紅的本領,從開始到現在,一句很想你讓我潰不成軍。
我和陸西梁異地了四年,畢業之後我選擇留在上海,陸西梁在北京。
他第一次說不開心的時候我真的很緊張,安慰他說:「為什麼不開心,人活着就是圖了個開心啊。你不開心就想想我,沒準就開心了。」
可我不知道,我從來沒有讓陸西梁開心過,即使我在他身邊。
後來,他的第二次不開心,第三次,很多很多次全出來了。
記不清楚他第幾次和我說他不開心,我拎起枕頭砸到對面的牆上:「你不開心我有什麼辦法?我還不開心呢,你只要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畫畫就行,我坐公交就要坐24站,到底誰更慘?」
我說完之後就後悔了,立馬衝着已經安靜的電話那頭說:「陸西梁,我……」
他打斷我,很柔和的語氣:「洛洛,你說的對,我不開心,你也沒有辦法。」
我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,第二天早上起來我還會陸西梁一樣通電話說笑話,直到半夜程先珺打通我的電話:「洛洛,方便來一趟北京嗎?」
我揉揉眼睛口齒不清的說:「現在?出什麼事了?」
她很冷靜,真的,尤其是和我對比:「陸西梁自殺了,現在在醫院搶救。」
我立馬起床穿衣服,訂了最快的一張票去北京,去的時候我想了千萬種他的樣子,到最後發現沒有現實來的真實。
程先珺看見我說:「他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藥,剛剛洗了胃,已經脫離了危險。」最後,她說:「洛洛,他一直有很嚴重的抑鬱症。」
我沿着床邊坐下來,仔仔細細的看着他,眉毛展的很平,嘴角也和平常一樣,他沒有告訴過我任何關於抑鬱症的事,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抑鬱症呢?這樣的人為什麼總是不開心?
我的陸西梁,你不要不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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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閨蜜諮詢過,很專業也很靠譜,是一家權威諮詢機構
被拉黑了,還有希望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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