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「蔣宋孔陳」四大家族勢力盤根錯節,相互聯姻。被冠以「民國錢袋子」的山西首富的孔家,掌權人孔祥熙,娶得就是宋家的大女兒宋藹齡。
宋藹齡也是宋家三姐妹中唯一擁有下一代的人,宋美齡與宋慶齡膝下無子,大姐的四個孩子自然成了眾人眼中的寶貝。
父親母親財權通天,又有許多家族親長撐腰,孔宋二人的四個孩子自小被驕縱得無法無天,長大後更是囂張跋扈,不可一世。
長女孔令儀不顧父母體面,任性胡為,還曾與同學一起上街公開遊行,舉起反對姨夫的橫幅;小女兒孔令偉,是個女中豪傑,單單從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她的與眾不同,不愛紅妝愛男裝,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像是個男人,抽雪茄、娶姨太太。
當然若是這樣自己關起門來瞎胡鬧倒也無妨,只是孔令偉囂張跋扈過度,曾當街打傷老百姓……時南京地區流傳着一句話:「你莫要神氣!小心出門遇到孔二小姐!」可見當地居民對於孔令偉的懼怕。
但是以上二位小姐的所作所為,與長子孔令侃相比,只能算作小打小鬧。孔令侃不光是任性這麼簡單,他堪稱豪門中的一朵「奇葩」。
紈絝子弟
1933年一個平凡無奇的九月,這天正是上海聖約翰大學新生開學的日子。新生來到大學後的第一件事,便是搬進宿舍開展集體生活,然而聖約翰大學的學生那日紛紛無心於此項事業,皆在走廊伸長了脖子向二樓東邊拐角的一間單人宿舍內張望。
一般照理來說,只有教師宿舍才有單人一間的的規格,學生大多六人一間,少有的老生能夠有住四人一間的機會,眾人紛紛感到好奇,究竟是何人有這樣的本事,能夠自己獨立一間小屋生活。
當宿舍的主人出現時,許多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,只嘆一句:「怪不得!」這人不是別人,他是大名鼎鼎的的孔家大公子孔令侃。
原來孔令侃是父親孔祥熙在三十六歲時才有的大兒子,依照傳統的舊觀念,世家大族重男丁重長子,孔祥熙當時已算得上是老來得子,自然是捧在手心上怕摔了,含在嘴裡怕化了。只要是孔令侃想要的東西,就沒有得不到手的。
新生報道的頭一天,孔令侃便給眾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,當然這還算是輕的,因為日後學生們才知道孔令侃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,校規根本不會對他起任何的約束作用,換句話說,誰又敢和孔家過不去。
校方裝聾作啞的態度讓孔令侃很是滿意,他在大學中度過了人生中最自由暢意的時光。
彼時孔令侃剛剛學會跳舞,舞癮很大。然而夜晚的聖約翰大學實行封閉管理,學生一律不得隨意進出校門。但是因為孔令侃擁有特權,因此不管多晚,只要他想要出校活動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辦到。
孔令侃嫌棄學校食堂的飯菜難以下咽,校方為他特意開小灶,卻依舊不能使這位少爺滿意,孔令侃回家和母親撒嬌,求母親每日都能讓酒店為自己送飯。
做母親的自然心疼兒子,從此只要孔令侃一個電話吩咐,整個上海灘的各大賓館酒樓都能聽他調遣,想吃什麼就給送什麼。
這種有求必應的生活過慣了之後,就很難習慣被人反駁,孔令侃就此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。
後來與他共事的許多人都曾經發過孔家不會教子的牢騷,時任交通銀行行長的胡春江,曾無奈地說道:「你們聽聽,這位孔大少爺給我打電話,他訓我簡直就像訓孫子一樣,一點兒禮貌都不講。要知道,我和那孔祥熙是同輩份的人吶!」
孔令侃最難得一見的好品質便是絕不偏私,他對外橫行霸道對內也是一樣。
在一眾親戚之中,他除了對於姨夫蔣先生最敬重以外,其餘一干人等都入不了大公子的「法眼」。孔令侃在這其中最厭惡、最看不上眼的是舅舅宋子文。
幼時孔令侃還能對宋子文有些尊重,見面之時還能稱其為「舅舅」。長大後,孔令侃與宋子文的關係莫名其妙地跌落到冰點,不僅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能保持,孔令侃在外時常稱呼舅舅為「TV」(也就是宋子文英文名字的縮寫),而且二人還不斷有生意場上的摩擦。
荒唐的初戀
如果說孔令侃至今的行為只能被稱為不懂事的「熊孩子」,不能被稱作奇葩。那請各位接着往下觀瞧,看看這位外甥是多麼荒唐,險些讓自己的親舅舅下不來台。
宋子文的夫人名叫張樂怡,模樣秀麗身材高挑,會講一口流利的英文,在當時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,張樂怡的父親張謀之是著名富商,在廬山等地區有着很高的聲望。
當時的孔令侃也不過十二歲上下,眾人也只當他是個孩子,無人在意他與張家姐妹之間的往來。沒曾想一來二去之間,孔令侃竟然與張樂怡的五妹張滿怡之間發生了感情。
他們私下相互約定廝守終身,不知是哪一位好事者,將消息捅到了孔家,孔祥熙大發雷霆,怒斥孔令侃荒唐可笑,宋子文張樂怡對於此事也是千萬個不同意。
張滿怡是宋子文的小姨子,孔令侃與她結合的話,豈不是差了輩分,日後相見又該如何稱呼?
這種豪門醜聞一旦傳出去,豈非是要被笑掉大牙,孔祥熙勒令他儘早與張滿怡做個了斷,可是孔令侃卻不以為意地說道:「親娘舅怕什麼,討了他(宋子文)的小姨子,我和他不就平起平坐了。我跟他就是連襟了!」
宋子文與張樂怡夫婦眼見這邊的工作做不通,只得調轉槍頭勸慰,主動與孔令侃分手。孔祥熙如今方悔恨自己對於兒子教育的失職,未想到「慣子猶如殺子」。
早在之前便有報紙調侃孔令侃,標題為《爸爸在朝做宰相,人人稱「我」小霸王》,或許當時提早反應,及時糾正孔令侃的不當言行,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,無人敢管教也無人能管教他的境地。
幾次三番受到家裡人的指責,孔令侃與張滿怡的關係也就此作罷。只是孔令侃似乎沒有放棄追求與舅舅宋子文成為「連襟」的夢想,並且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。
情迷白蘭花
孔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,一到了晚飯後便要叫上幾個好友一齊搓麻打牌,孔祥熙是個不貪戀牌桌賭局的人,打牌更多是為了交際,維持合作夥伴之間的關係。
因孔家時常與許多名門望族的妻室之間有着緊密的聯繫,其中便包括最令孔令侃傾倒的白蘭花。
白蘭花的丈夫是舊時的貴族盛宣懷的第七子,名叫盛升頤。盛宣懷子女眾多,盛升頤又僅僅是個不受寵的側室所生的庶子,日子過得也並不是那麼舒心暢意,加之盛宣懷去世後,分給他的家產也不算太多,盛升頤只得靠自己的能力在外打拼。
頃刻間,風雲陡轉,這時民國儼然不是父親盛宣懷還在世時的光景,眼見蔣宋孔陳四大家族新貴登場,眾人皆前去依附。盛升頤夫婦自然也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,他們二人是孔家晚間牌桌上的常客。
牌桌上,人在什麼位置上說什麼話打什麼牌,盛升頤深諳其中的潛規則。而白蘭花早就聽聞孔家的大公子是個人堆里的「混世魔王」,卻未曾想他會如此的膽大妄為,當着他母親的面,就敢與自己眉來眼去。
別看這白蘭花已經年逾四十,但是保養得宜天生麗質,叫人根本看不出年齡,但總歸已有了丈夫,自然是與未出閨閣的少女有了本質上的差別。
而與白蘭花相遇那年的孔令侃左右不過剛滿二十歲的年紀,這樣看下來二人有足足隔了一輩人的差距。但怎知這孔大公子好的就是這一口,愛的就是白蘭花。
盛升頤常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,他見到孔令侃瞧着白蘭花的目光,便已經心領神會,若是能夠順了孔令侃的意,何愁自己前途無望。
白蘭花也是心裡響起了算盤珠子,眼見一邊是沒落的盛家,一邊是鼎盛的孔家,不用想也會知道後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才是最好的出路。這夫妻倆各有所圖,但終究都要先付出什麼代價,唯有孔令侃是等着坐享其成的。
之後盛升頤主動在牌局上以身體不適先行告退,替補自然是在旁等候多時的孔令侃。
這讓我想起李安導演的著名影片《色戒》中「太太們」的牌桌戲,何人何時打哪張牌說哪句話眼神飄向何方,這些看似最微小的細節,實際上藏有許多處玄機,暗喻易先生與牌局上的太太們皆有不為人知的地下情。
孔家的牌局比色戒里的劇情還要在驚險刺激一些,兒子就這樣當着母親的面勾引人家的有夫之婦,實在違背人倫有損世家大族顏面。
與舅舅間接成連襟
那盛升頤為了更上一層樓,主動與白蘭花離婚,將妻子拱手奉與他人。孔令侃自然也不會虧待盛升頤,隨手為他指派了一個蘇浙統稅局局長的肥差,還邀請他加入自己公司的生意,古往今來靠着偏門青雲直上的人不少,可是憑藉妻子登高的恐怕他盛升頤還是頭一位。
可不要忘了,前文提到的孔令侃始終沒有放下與舅舅成「連襟」的心愿,這個心愿就在他巧設妙法出國與白蘭花成婚之後「實現」了。
原來盛家七小姐盛愛頤與宋子文有過一段不了了之的愛情,她是宋子文的初戀情人。尚在盛家興旺之時,宋子文剛剛畢業未有營生,經長姐介紹至盛家四公子身邊,擔任涉外秘書,因盛老四的作息不定,時常睡到下午才肯起,宋子文找他匯報工作時,只得直直地在外面等着。
盛家夫人察覺這樣待客實為不妥,雖是員工但也不可輕慢了人家,便叫上家中無事的子女共同與宋子文一起喝茶聊天,盛愛頤年方十六歲,宋子文對其一見傾心,主動請纓擔任盛家七小姐的英文教師。
可好景不長,宋子文接到孫中山先生的一紙電文,孫先生要他立刻南下共商革命,宋子文只好痛別佳人,再見時已是各有家庭,無可挽回。
盛升頤是盛愛頤的七哥,白玉蘭也就自然成了她的嫂子,孔令侃兜兜轉轉還是與自己舅舅成了間接意義上的「連襟」,可見是這世間事說來也巧。
《紅樓夢》中林妹妹感嘆道:「但凡家庭之事,不是東風壓了西風,就是西風壓了東風。」
這話所言不虛,且不論之後孔令侃與宋子文、蔣經國等人鬧下的糊塗事,單說他與白玉蘭成婚後的感情生活,孔令侃真稱得上是一位「三好丈夫」,好品格好脾性好言語。
自從婚後,孔令侃便戒除了婚前的一切惡習,再不與外面女子交際,獨獨只與白蘭花喝酒跳舞,外出場合必是妻子白蘭花在側擔任女伴。生活上,他也從不與妻子白蘭花爭執,事事都依着她。
但唯有一事,一直是孔令侃心頭的遺憾。當日在國外草草與白蘭花完婚,未有親朋在側,婚禮場面也算不上宏大。回國後,父母雙親對於妻子的輕視令他心痛不已,於是乎,孔令侃就此發誓要證明給世人看,他並不是只圖一時新鮮才與白蘭花成婚。
唯一可惜的是,婚後孔令侃與白蘭花並未有過一男半女,這多半是因為白蘭花與他結婚之時年紀過大,早已不適於孕育孩子,但是有沒有孩子有什麼要緊。這並不是婚姻中最主要的部分,真正應該考慮的是夫婦二人能否相濡以沫地攜手走過往後餘生。
白蘭花比孔令侃大上十幾歲,見過的場面經歷過的事多少都要比孔令侃多些,生活上白玉蘭充當起了孔令侃的軍師,有了妻子的輔助,孔令侃到後來行事再也沒有從前那樣荒唐,事業也逐漸走上正軌,有了當年父親在商場的風範,真正擔得起孔家大公子的名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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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感謝你了,我們現在都已經和好了,謝謝!
老師,可以諮詢下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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