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陶瓷紋飾變化——領略唐朝社會自由風氣之盛

文/舒茸

唐瓷之美，在於紋飾變化多樣，色彩繽紛。紋飾是指器物上繪成或鑄成的花紋、圖案。翻閱唐朝器皿書籍，每一幅配圖都令人驚嘆，其工藝精巧、絢麗斑斕的瓶身釉色，似流淌的水墨畫，徐徐蕩漾開來。唐代獨具特色的陶瓷品種繁多，且器型與紋飾無一相同，這些精美瓷器充滿了歷史文化底蘊。

從歷年出土的瓷器文物來看，唐代生產了大量附有異域因素的陶瓷製品。從器型分類有：蛙形器、羊形器、虎形器、獅形器等；從紋飾分類有：雞首、羊首，鳳首等，均為以執壺為體；從色彩分類，有獨具一格，似水墨流淌的唐三彩。唐代器物不僅製作精細新奇，適應於社會方方面面，連陶瓷玩具都已初具規模，有些還逐步取代了金、銀器。

此文以羊形器、鳳首壺、唐三彩器物上的紋飾聊唐瓷之美。

羊形器

羊形器是一個統稱，以十二生肖之一的獸羊為廓形，鑄造出各種陶器工藝品，慣以日常蠟燭燭台之用。羊形燭台，其狀以胡羊為原形，前腿內跪後腿伏蹲，羊身中部塑圓形留燭孔，置於宅中大堂。明火點之，在夜色下顯出微光，羊形通體瑩潤的釉色，胡羊眼微迷神態，顯得格外恭順。

唐朝中期，不乏以羊形玩具使用，不少家宅孩童用做玩樂器物。羊形玩具外形通體肥圓，羊首磴伏狀，下有四小足，胎體灰白。羊形在古人眼中，向來以性情馴良，不拉幫結派的形象，得以廣泛使用於日常用品之中。

鳳首壺

區別於羊形器的廣泛應用，唐朝時期鳳首壺僅適用於達官貴人。

鳳首壺又稱龍鳳壺。它分壺蓋與壺口兩部分，壺蓋捏塑出風頭冠，壺口處於鳳嘴下顎。加上壺柄以一條蟠龍為形。而壺身堆疊了多組連珠、蓮瓣雕紋，紋樣繁複溫潤，顯現了釉身凝厚質感。鳳頭鳳嘴合蓋，一尊活靈活現的鳳凰呈現在眼前。它鳳眼圓睜，神態威嚴，神氣級了。唐代之前，並未出現此類器物，鳳首壺是唐代陶匠吸取了波斯鳥首壺的元素，以中華傳統文化龍鳳圖騰為原型，賦予了器物新造型。

唐三彩

與鳳首壺的工藝美不同，唐三彩的出現，奠定了唐朝陶器歷史的巔峰時期，現大量器物出土於洛陽。唐三彩是一種低溫釉陶器，通體釉彩以黃、黑、藍、綠、白等顏色分布於整個器物。肉眼遠觀，以三種顏色黃、綠、白，隨機分布，後人取名唐三彩。

唐三彩因顏色絢麗豐富，極具觀賞性，深受唐朝人民喜愛，市面湧現一大批唐三彩妝盂盒子。但從出土的文物來看，唐三彩器物主要用作達官貴人的陪葬品使用。唐三彩盛於唐朝，其紋飾造型遍布動物、生活用具、人物形象三大類。人物形象主要有天王、侍女、牽駱駝的胡人等；動物形象以駿馬、駱駝、牛羊等。

唐三彩的人物俑，體型小而精巧，以侍女為例：三彩女俑梳着高高的髮髻，神情眉開眼笑，體態丰韻，身形線條簡練流暢，突顯出唐朝瓷器動靜結合的傳神特徵。目前出土數量最多的是三彩駿馬，馬型健碩，肌肉線條健康均勻，大部分駿馬渾身憋着一股神氣十足的內勁。

唐代瓷器造型品種豐富，紋飾繁複大氣，絢麗多彩，其風格無論大朋之器還是小巧玲瓏之物充滿丰韻之感。這與唐朝社會開放的風氣息息相關，唐瓷紋飾變化多端，本身有着非常明顯的時代特徵。接下來以唐瓷紋飾演變為引，看唐朝社會開放風氣之盛。

從唐紋飾演變看唐朝社會經濟開放

唐朝是帝王史上最繁榮昌盛的王朝，當時唐朝與300多個國家與地區有經濟貿易往來。以絲綢之路為脈絡，從唐朝一路往上，在東亞不斷開拓新市場；海上航線也在擴寬。唐朝的精美陶瓷遠銷海內外，同時與外國日益頻繁的文化交流與探索，互相滲透，使唐代陶瓷風格日益顯現異域風情。

以鳳首壺為例，它是從波斯國使團進貢的鳥首金器，工匠得以靈感創新了一大批大小不一的鳳首壺。從唐代前後的朝代來看，如此開放的經濟貿易空前絕有。

唐朝社會貿易自由，湧現了一大批胡人貿易商，崑崙人有之、波斯人、高句麗人、日本人等等四面八方的使團入朝進貢。他們帶着本土文化與珍品，為唐朝的陶瓷業注入了新靈感。同時，他們也帶回去大量瓷器、絲綢、茶葉等物品。

唐瓷手工業在全國迅速發展，唐三彩的需求量，除了以國內上層社會人士供應，以日本、越南、高句麗周邊地區大量銷售，唐朝的陶瓷業可謂空前繁榮。唐三彩瓷器色彩繽紛的特點，受到世人喜愛，傳到國外，產生了多國仿製的盛況。從韓國、日本、越南寺廟出土的三彩陶瓷可佐證。

從唐紋飾演變看唐朝文化開放

經濟繁榮帶動文化發展，自貿易自由以來，百姓最關注的有三類人，一是文人墨客，二是僧人道士，三是各國胡人。他們的一言一行，潛移默化在改變着唐朝社會自身風潮。

唐朝文人皆愛飲酒，甄酒器皿常見於銀製品，唐瓷的創新發展，逐漸取代了這一現象。自佛教傳入唐朝，飲茶文化日益盛行，當時僧人與上層社會交往頻繁。以文人墨客為伍，世家子弟也出入於僧人寺廟拜佛論道。因僧人的飲食習慣，飲茶有助於消化，且吃茶更適合文僧人者歡聚一堂探討話題。而胡人帶來了琉璃製品，深受王公大臣深愛。

唐瓷紋飾的演變，往往與其所處時代的文化氛圍、社會心理等因素相關。飲茶文化之風從僧人騰起，一路席捲了唐朝社會，茶之芬香，有助於洗滌人心的作用。不知何時，朝野上下興起茶道，茶道是茶葉與茶具融為一體的技藝，茶具尤為重要。

茶道之講究，陸羽《茶經》做了深入講解。其中泡茶器皿，多達24種，從規格、造型、質地、結構等用途與使用技巧，皆有具體講解。茶道之風，更進一步促使唐朝瓷器創新發展。除了紋飾繁複的瓷器，唐朝又以青白瓷聞名於世。

青白瓷，其狀如名，以一青一白遙相呼應，造型簡潔，青瓷通體釉身泛着淡淡青煙色，色澤類雪如美玉。受當時世人思想，以冰清玉潔為做人首要品質，青白瓷在茶道上用法居多。配以純淨茶湯色，青中帶瑩黃。茶氣裊裊似青煙，文人與僧人的對話也襯托得格外超凡脫俗。

唐瓷紋飾演變，其實是凝聚了唐朝盛世文化與經濟開放等多重因素，唐瓷之美，在瓷器本身，亦在唐瓷傳承的文化。

結語：

唐瓷紋飾多變，極具繁盛美感，或以動物形狀勾勒體現於壺罐器皿之上，或似雪般冰清玉潔，其風格迥異皆有圓和之美，唐瓷之美是唐朝盛世繁榮的一個體現，其經濟貿易開放與文化交相輝映，社會審美與茶文化盛行，無不影響着瓷器演變。

從唐瓷紋飾演變史，映照出唐朝如夢似幻的太平盛世。今日我們手上喝茶的茶具，融合了歷代瓷器優秀元素，聊天之餘，多了解中華文化緣由。

參考書籍：中國陶瓷史中國陶瓷辭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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