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新冠病毒的影響,今年的高考延期了,每年高考後,都會有許多家庭走向破裂,這個說法或許不對,應該說,是即將高考的孩子捆綁住了情感破裂的父母。
高考後就離婚的事情,我所知的在身邊發生的只有一例,似乎是一方出軌(且多年),另一方一直忍到孩子高考結束,第三天兩個人便領了離婚證。
出軌並沒有像家暴、吸毒、有配偶而與他人同居等成為夫妻感情破裂的重要標誌,似乎立法者是覺得出軌不代表夫妻雙方沒有愛了,沒有和好可能性了,這場婚姻還有挽救的餘地。
然而,事實真的會如此嗎?出軌的一方能夠順利回歸家庭嗎?婚姻會依舊牢固嗎?
如果將婚姻比作什麼東西,你會將婚姻比作什麼呢?
意大利作家多梅尼科.斯塔爾諾內將婚姻比作了鞋帶。「對我們的父母來說,把他們綁在一起的是讓他們可以一輩子互相折磨的紐帶。」
多梅尼科.斯塔爾諾內為什麼會這樣說呢?帶着好奇,我翻開了這本書。
「尊敬的先生,如果你忘了,那也沒關係,我可以提醒你:我是你的妻子。」
故事的一開頭就迅速勾起來了我的好奇心,是什麼能讓一個丈夫忘記自己的妻子?是疾病?是失憶還是什麼呢?
然而,這個丈夫之所以忘記妻子,並不是得了阿茲海默症也不是因為車禍導致失憶,是因為出軌,他不願意記起來自己還有個妻子。
這個丈夫叫阿爾多的丈夫與自己的妻子婉妲早早結婚,那時阿爾多還沒有完成學業,之所以結婚一個重要原因是想推翻父親的權威。剛結婚的時候,日子過得很快樂,但是隨着兩個孩子——桑德羅與安娜的出生,婚姻的新鮮感與快樂都漸漸變成了習慣,阿爾多在34歲這一年出軌了,與一個19歲的女學生莉迪亞在一起了,阿爾多認為出軌一種潮流,出軌能夠改變自己與妻子沒有意義的婚姻。阿爾多拋棄了妻兒,與莉迪亞同居,一度事業有成,容光煥發,面對妻兒與情人,最後阿爾多回歸了家庭。在人到暮年時,阿爾多與莉迪亞度假歸家後,發現家裡遭到破壞,似乎遭賊了,連心愛的貓都失蹤了。在阿爾多整理舊物時,回憶起當年出軌事件,一切真相似乎都在悄悄浮出水面......
一、情慾與追趕潮流剪斷了婚姻的鞋帶
告子曰「食色,性也。」孔子在《禮記.禮運篇》也說:「飲食男女,人之大欲存焉。」大概的意思是吃喝與男女之事都是人性使然,而飲食之欲亦可引申為物慾,男女之事可以引申為情慾。
中國人有多好吃,多會吃,就不談了,而情慾,似乎看起來是多巴胺刺激的結果,分泌多巴胺,對某人感興趣,愛上那個人,在一起;而動物在求偶過程中,大腦也會分泌多巴胺,然後完成交配。有人說,人腦分泌多巴胺產生的情慾是「跟誰都一樣,什麼時候都一樣。」
情慾可能不分人,但是人與動物的區別就是,是否被情慾所驅趕,所支配。《婚姻法》第四條規定「夫妻應當互相忠實,互相尊重」。意思很簡單就是夫妻雙方不能夠出軌,應該尊重互愛。
愛美之心人皆有之,我一個男同學在我拿到研究生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跟我說,「我三十歲能找到二十歲的小姑娘,我四十歲還能找到二十歲的小姑娘,你行嗎?」可見,很多男性「鍾愛」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。年輕漂亮身材好的二十歲小姑娘走在大街上,我都會多看幾眼,長得帥的小伙我也會喜歡,但是這種喜歡,只是一種單純的欣賞,對美的欣賞,對活力的欣賞。
成龍一句「我只是犯了全世界男人都會犯的錯」,就將出軌掩蓋了過去,似乎是將出軌變成了一樣同吃飯喝水,抽煙喝酒一樣平常的事情。而《鞋帶》一書中的阿爾多也犯了這個同成龍一樣的錯誤,在34歲的時候,愛上了19歲的莉迪亞,並毅然決然為了年輕的情人拋妻棄子。
阿爾多從小就看到了父母被婚姻捆綁的痛苦,於是在他發覺與妻子婉妲的婚姻索然無味時,他毅然決然的用情慾,用自由的剪刀,剪斷了與婉妲的婚姻。
阿爾多喊着自由,喊着潮流,喊着追求幸福,忘記了沒有工作的妻子與兩個需要父親陪伴的子女。
對待出軌的丈夫,大多數女人都會選擇隱忍,苦苦哀求,婉妲也是大多數女人,她一封封給阿爾多寫信,希望阿爾多能夠回歸家庭,希望能夠阿爾多能夠照顧孩子,然而阿爾多卻沒有回覆婉妲達到信件,婉妲被丈夫的自私、冷漠、金錢的壓力所壓垮,自殺未遂,阿爾多也沒有幡然悔悟。
阿爾多認為,他是基於愛出發,與莉迪亞在一起,他同莉迪亞在一起重拾活力,看着年輕優雅的莉迪亞,自己都年輕了,此外,阿爾多還認為,那個年代,出軌是一種潮流,那是追趕自由的表現,是敢於反抗枷鎖與枯燥乏味生活的表現,不會受到道德譴責,自己這樣是為了改變與妻子的無聊婚姻,而不是為了傷害妻子。
阿爾多這些言論簡直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,不過是見色起意,卻冠冕堂皇的一堆大道理,虛偽至極。
「不,你只能看到那個圍着鍋台忙碌的女人,那個打掃衛生、照顧小孩的女人,但我不止是這些,我是一個人。」
阿爾多隻看到了圍着鍋台轉的灰頭土臉的婉妲,只看到了年輕優雅身材好的莉迪亞,卻忘記了婉妲也曾經是莉迪亞,莉迪亞在歲月的洗滌中也會變成嘮嘮叨叨的婉妲。
然而,出軌的丈夫們或許都不記得了自己不善風情,不解人意,只盯着賬單上數字的妻子,曾經也是嬌俏可人,優雅大方的女孩子,她們也有過最美的青春。
你喜歡的皮囊都會逝去,你喜歡嬌憨可愛的氣質也會被歲月磨得體無完膚,但是,女人也好,男人也好,在時間的洗禮中,都會有一種美感,那是二十歲小姑娘所沒有的美。就像《乘風破浪的姐姐們》,時光沒有損毀她們的容顏,反而有一種成熟的美,自信的美,這種美不是你換個妝容,讀一本書累積起來的,這種美是歲月給予的最好的禮物。
二、鞋帶再次繫緊,無奈破鏡難再圓
阿爾多認為自己與婉妲的婚姻出現了問題,換一個人就好了,於是選擇了年輕的莉迪亞,只是阿爾多真的能夠和莉迪亞有個幸福的未來嗎?
阿爾多是個自私虛偽的人,隨着時間的流逝,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無知的一面暴露出來,他看着耀眼的莉迪亞,越來越自卑,覺得自己配不上她,繼而變得敏感,多疑。
這個時候,他終於想起來了被他拋棄的妻兒,他又想重新介入自己原來的家庭中。漸漸地他在兩個家庭之間搖擺不定,他希望莉迪亞做自己的地下情人,而莉迪亞拒絕了,阿爾多理所應當的回到了原來的家庭。
阿爾多與婉妲再次被婚姻緊緊系在一起,只不過這次沒有愛,也不是為了孩子,只是一種順理成章而已。如同鞋子上的舊鞋帶,雖然發黃,破舊,但是,總覺得還是原配好,不為別的,只為看起來順眼些,回到原來的生活舒坦些。只是破鏡能圓嗎?
多數女性面對出軌的丈夫,為了孩子都會選擇原諒。中國有句老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,可能覺得丈夫是回頭了,婉妲選擇了接納丈夫回歸家庭,她敏感,不安,一點點試探,試圖去掌握主動權,她努力展現出她也可以年輕,優雅。一年、兩年過去了,家庭生活看似風平浪靜,只不過這個浪子阿爾多卻一直在出軌,形形色色的情人,從未間斷。
原來阿爾多不是回頭的浪子,是改不了吃翔的狗。
出軌與家暴只有零次與無數次,看似粘好的鏡子,用了再名貴、好用的粘合劑還是會有一道道裂紋,大家只是互相小心翼翼不做那個把鏡子摔在地上的人,把早已破爛不堪的婚姻再次摔碎。
小心翼翼有用嗎?時間有用嗎?我總覺得時間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,時間也不會真正遺忘什麼東西,尤其是傷害,被最親密的人傷害,卻不能隱忍不發,你要天天面對對你造成傷害的那個人,就像身上長了一個膿瘡,以為結痂了,但是時不時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會掛掉結痂,將大大小小的傷口重新暴露在陽光下,就算好不容易結痂掉了,但是,這塊皮膚的顏色卻變得不一樣了。新粉紅色,白里透着紅,似乎裡面流動着像化凍豬肉的血水,一碰就能溢出來。偶然遇到潮濕,過敏源,膿瘡會再次復發,來勢洶洶,讓人毫無招架之力。
怎麼辦?繼續上藥吧,繼續重複上次的過程,直到藥粉不能治癒傷口,直到止痛藥都無法忘卻痛苦,那就動手割除吧,連着皮肉,切膚之痛,好了會留疤,但是起碼不會反反覆覆,又痛又癢了。
但是,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不斷上藥,不斷遺忘,就像婉妲與阿爾多,他們以為他們忘了,以為他們已經白髮蒼蒼,容顏遲暮,他們或許忘記了昨天吃了什麼,但是出軌造成的傷痛,誰都沒有忘,他們在婚姻中互相折磨,對《鞋帶》的婉妲與阿爾多以及成千上萬這樣經歷的夫婦們來說,這場名不副實的婚姻,只是一條困住了他們的紐帶,就像我們把兩雙鞋的鞋帶系在一起,還偏偏要穿着他們出門,去社交,去運動,磕磕絆絆,誰都不舒坦。
結只會越來越深,深入肌理,模糊了血肉,誰都解不開,也不能解開。
摔得鼻青臉腫都不能解開,因為誰都不願意觸碰記憶深處的苦痛,誰都怕不小心的說錯的一句話或者是一個動作,就讓對方想起,曾今有一方解開了這雙鞋帶,想同他人糾纏在一起。
所以,大家強行捆綁在一起,說着冠冕堂皇的話,帶着面具,說着挺好挺好,繼續往前走。私底下偷偷掉淚,理由就是為了孩子,為了父母,為了家庭,為了面子。
然而,他們這樣做真的是為了孩子好嗎?真的有益於孩子的成長嗎?
三、打死結的鞋帶不止捆住了一代人
多梅尼科.斯塔爾諾內在《鞋帶》中不但從父母的角度寫了出軌風波的後遺症,還寫了孩子們的感受。面對出軌丈夫,妻子選擇隱忍,往往理由是為了孩子,然而,孩子卻往往成為了捆綁婚姻下的犧牲品。
阿爾多出軌的時候,桑德羅只有11歲,安娜只有7歲,阿爾多以為婚姻不合不會影響他父親的身份,也不會影響孩子的成長,然而,他四年的缺席,讓兩個孩子記住的是消失不見的父親,暴躁不安自殺未遂的母親,窮困的生活。即使阿爾多回歸家庭後,父母之間捆綁式的婚姻卻早已經對孩子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。
長大後的桑德羅處處留情,和每個在一起的女人都生孩子,認為孩子與家庭是最重要的,因為童年與母親缺衣少食的生活的影響,桑德羅把自己的錢都花在了各個女人與孩子身上,他在幾個女人與孩子身邊連軸轉,以為「雨露均沾」,讓每個孩子與女人都獲得了同樣的愛,以為,自己與當年拋妻棄子的父親不一樣。其實,桑德羅只是父親的影子。
他懦弱,虛偽,說着一堆冠冕堂皇的話,他看到了父母婚姻打的死結,於是他和好多人綁在一起,卻又是自由的。打着愛的名義,其實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膽小鬼。他沒有勇氣跟誰簽訂一個永久的契約,他總會愛上婚姻以外的什麼人。
就像「那不勒斯四部曲」中的尼諾一樣,他恨見一個愛一個的父親,他恨父親的自私,虛偽,長大後他與父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有人說,我們討厭一個人的點,可能正是我們自己有的,擔心暴露出來的。尼諾與《鞋帶》中的桑德羅一樣,最終都變成了父親那樣的人。
哥哥桑德羅變成了「種馬」,而妹妹則堅守着不婚不育的原則,她有各種各樣的情人,卻不跟任何人結婚,她看到了父母失敗的婚姻,在那個糟糕的家庭中,時時刻刻感受着父母捆綁着,折磨着。長大後的安娜,失去了愛的勇氣。因為母親只會用錢來獎勵安娜與桑德羅,使得二人變成了金錢的奴隸,他們沒有什麼賺錢的能力,卻有花錢的能力,他們不斷向父母索取,卻沒想過回報。
父母以為,不在孩子面前爭吵,摔東西,孩子便感受不到傷害,婚姻出現裂痕不會把戰火蔓延到孩子身上。
豈不知,傾巢之下安有完卵?苦痛是一種氣味,瀰漫在家中的每一個角落,小孩都是敏感的,他們感知到了家庭中最微小的變化,他們甚至會覺得,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,是自己不夠好,父母才會這樣的。
我有個朋友,告訴我,他父母婚姻亮起紅燈的時候,他一早就感受到了,他只有努力學習,以為只要考滿分,生活就回到從前,然而他無論多努力,都沒有結果,最諷刺的是他有一天考了雙百回家,父母還是離婚了。
似乎,這樣還是比較好的結局,因為折磨是一時的,有的夫妻,一方出軌後,回到家庭,但是夫妻二人已經貌合神離,如同《鞋帶》中的婉妲與阿爾多一樣,孩子就在這場窒息的婚姻中苦苦掙扎,曾經有另一個朋友告訴我,她說面對這樣子的父母,好多次都想告訴他們,離了吧,她看着都難受。
一句一句「都是為了你好」「都是因為你,不然我早就離婚了」這些話,都是一把把最鋒利的刀,割裂了孩子的心,割碎了所有的愛;這些話,都是一根根牛皮繩索,越掙扎勒得越緊,直到陷入骨頭,靈魂都勒出來了父母的形狀。
最後,他們長大後,與另一半結合,如同兩根打了死結的鞋帶,繼續互相折磨,為了孩子,為了家庭,為了面子,互相折磨,切膚之痛,至死方休。
四、小結
多梅尼科.斯塔爾諾內在《鞋帶》通過妻子、丈夫與孩子的角度來寫了一場出軌給家庭帶來的傷害。我在想,如果作者是中國人,可能會增加一個角度,就是爺爺奶奶,姥姥姥爺,七大姑八大姨怎麼看待這場出軌風波,想想,我竟然覺得很好笑。似乎是一場場「大戲」,你方唱罷,我登場。
只是無論孰是孰非,孩子都是不幸婚姻下的犧牲品。當有一天孩子不再是愛情的結晶,變成了一種捆綁的藉口,那他需要用一生去補救父母婚姻所造成的影響。
作為大齡未婚女青年,我一直覺得婚姻,不僅僅是民政局蓋的紅戳,不僅僅是把你變成我的近親屬,第一順位繼承人,是我成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時,你是我的法定代理人。婚姻是什麼,是兩根類似的鞋帶——一根灰色的,一根米色的,在生活里互相磨合,可能你顏色會灰一點,也可能他會白一點點,但不能是因為突然發現外面有根白鞋帶,你轉身發現你曾經愛的米色太黃了,轉身與白鞋帶相依相伴。
我們一生中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但是能陪你走進婚姻殿堂的只有一個,有人說,我不是出軌,我是遇到了真愛,也有人說,他/她不是對的人,我換一個就行了。其實「盲目的追求新的開始也很愚蠢」,如果你不改變自己,你換多少人,你都會發現真愛,你都會想換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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