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,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1
顧曉婷是在月子剛結束時突然意識到所謂的AA制婚姻,對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不公平。
一個月的月子,她經歷了三次堵奶,其中兩次發燒,光請通乳師就花了一千多,加上住院,輸液,一下子花去了幾千元。
這些錢老公方文浩當時利落地付了,但月子一結束,他的手指就在手機的計算器上狂點一通,一邊點一邊在紙上分門別類記下來,最後匯總,把紙張伸到她眼前:「你把我的那一半錢轉給我吧。」
她看了看,上面寫着孕檢的費用、生產的費用、月子期間花掉的費用,甚至還有婆婆照顧她月子的費用。
他把這些費用一分為二,一人一半,因為這之前她行動不便,他就替她墊付了,現在,她該把他的那一半付給他了。
他理直氣壯地看着她,壓根無視她眼裡從震驚、憤怒到失望的變化。
她把目光轉向一邊,眉頭不自覺擰成了一個疙瘩,淚水盈盈,說不出話。
他作出不理解狀:「你怎麼了?咱不是約定好的嗎?從戀愛到現在,不是一直都AA嗎?你可不許耍賴啊。」
「你可不許耍賴」,這話是他的口頭禪。
以前聽到這話,她不覺得有什麼,本來就是兩個人一致約定的,他們倆家境相當,門當戶對,誰都不需要占誰便宜。
小錢誰多花幾塊無所謂,但大錢,那是要明算賬的,彼此不欠,相處起來才純粹,才輕鬆。
可是這會聽到他這話,她卻委屈得直掉眼淚。
好半天,她才擦掉淚水,強顏歡笑地說:「你這算法不太對。我也算一算,看看你需要付給我多少。」
不對?從懷孕到孩子生下來,所有費用都是他墊付,現在他反而還要付她錢?什麼道理?
方文浩滿腹狐疑,有點不悅。
但見她已經打開了計算器煞有介事地算起來,他就壓下了爭辯的衝動,且看看她能算出個什麼。
結果一看她算出來的結果,他大為震驚,好半天吐不出一個字。
「懷孕一人一半,生產的痛一人一半,生產的風險一人一半,對身心和身材的破壞一人一半,哺乳一人一半,照顧孩子一人一半,因為生孩子對職業發展的不利一人擔一半,孩子的姓氏一家一半,鑑於以上這些都是我一個人代勞,你的那一半折算成現金,按照市場價,應付XXX元。」
他應付給她的錢竟然遠遠高於她該付給他的,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,他從未想過還能這樣玩。
他想駁斥幾句,卻不知道說什麼,她說的似乎不無道理。
僵持了一會,他收起手機,不自在地撓撓頭,吞吞吐吐道:「額……這個……那就算了吧,我也不計較那點錢了,夫妻嘛,本來就是共同體,應該互相扶持,一分一厘都算這麼清,成何體統?對吧?」
他越說氣勢越弱,在她的瞪視下低下頭不敢言語了。
她卻不依不饒:「我不打算就這麼算了。AA制是你提出來的,我同意了,沒占過你一分便宜。你也別想占我便宜。請你馬上付給我。」
他弱弱地反駁:「你別得理不饒人好嗎?」
她無縫接上:「你在跟我算賬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得理不饒人!」
一看她這潑婦模樣,他剛剛升起的那點膽怯一下子縮了回去,怒火騰地燃起,有點破罐破摔,聲音大了好幾分貝:「那你倒是過來搶啊,我就不付怎麼地?法律規定我必須付這些錢嗎?真是異想天開,這世上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提這種無理要求!」
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,他不想在這多待一分鐘了。
她把懷裡的孩子往床上一放,衝上去推搡他,歇斯底里地咆哮:「剛才還漏了一點,失去的自由一人一半,你能自由想走就走,我卻走不開,這一點你也要付錢給我,別特麼賴賬!」
她被怒火燒得面目猙獰、呼吸不勻,聲音都變調了。
他煩躁地一把掙脫開她的魔爪,丟下一句「生個孩子把你生成神經病了!」揚長而去。
她就地趴下,嚎啕大哭,哭着哭着又笑起來,笑自己腦袋被門夾了,這樣的一個男人自己居然掏心掏肝地愛了這麼久。
2
這是顧曉婷和方文浩相識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吵架。
戀愛的時候也常常小吵小鬧,但倆人都不是記仇的人,前一分鐘嘟嘴生氣,後一分鐘哄一哄搭個台階,另一方就乖乖地順勢而下,冷戰超不過半個小時。
AA制、兩頭婚,彩禮自然就免了,婚禮的費用也是一家一半。
婚後感情漸趨平淡,也很安穩,各掙各錢,各花各錢,偶爾提着禮物看望雙方老人,小錢不計較,大錢主動轉賬,一向相安無事。
他們一致覺得自己是明智的,這應該是當代男女最輕鬆、最愉快的相處模式,兩個人之間只有純粹的感情,而免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牽扯,這才是真愛。
直到這一次他拿着生孩子的賬單找她要錢。
要擱以前,她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,最多調侃兩句,一笑而過。
興許是剛生產完身心虛弱,沒力氣拿捏情緒,才會任其爆發,吞噬一切。
毀了嗎?的確是毀了。她對他的愛,以前是十分,現在只能打五分,而且是在他拿出誠懇的態度道歉、後續表現良好的前提下。
不然,大不了各回各家,各找各媽。大家都是獨生子女,實力相當,誰怕誰呀?
至於孩子,肯定是她帶走,哺乳期,加上娘家又不是無力撫養,自己走一趟鬼門關受苦受難生下來的,憑什麼便宜他?
想通了,她便不急着找他理論,悠然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。
於是,這次破天荒地冷戰了五天。
然後第五天晚上,方文浩終於來求和了:「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倔了?以前我稍微不理你,你都受不了,連珠炮般地給我發信息,現在都這麼多天過去了,你怎麼一個字都沒有?」
顧曉婷給他個白眼,不說話,繼續屏氣凝神地給孩子剪指甲。
他自顧自說了一會兒話,發現沒用,便在微信上給她轉過去兩千,附言:怕你了老婆大人,以後我養你好不?
他用手肘捅捅她的胳膊,示意她看手機。
她依然不理會,專心弄完眼前的事,才拿起手機瞟了一眼。
然後斬釘截鐵地道:「這可不是你在養我哦,搞清楚,是你欠我的,你養我一輩子都還不清!」
他雙手合十求饒:「好了好了祖宗,我欠你的,用一輩子還。」
顧曉婷心情大好,低頭偷笑。
晚上,顧曉婷側着身給孩子哺乳,方文浩從背後貼過來,溫暖的大手掌從她後背一路游移過來。
一邊在她耳邊細語呢喃:「老婆……」
敢情傍晚他來求和是為了這事?
她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打下去,又把屁股一挪:「我這剛出月子,惡露都沒排乾淨呢,至少要四十二天,醫生的話忘記了?」
他又難受又挫敗:「可我忍不住了,你就不怕我出去找人嗎?」
她轉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,凶道:「你敢!」
他嘿嘿笑着,見孩子已經吃飽了,發出了輕輕的鼾聲,便將老婆身子扳了過來面對自己。
她半推半就地用手給他解決了。
之後兩個人相擁入眠。
這一夜的夢還算美好,有愛人,有孩子,她被包裹在世間最溫暖的一團光里,安心、踏實。
3
至此,AA制徹底被打破,變成了女方全職帶娃,男方全權養家的傳統模式。
做全職媽媽,顧曉婷是有底氣的。
一來她是獨生女,娘家條件說不上多好,但爸媽有積蓄、有退休金,還有自己的房子,沒有貸款。
她自己也有積蓄,有技能,有學歷,一旦孩子可以脫手了,馬上可以重啟事業。
即便沒有多大的事業,只要不太揮霍,上個小班安然度過這一生也是不愁的。
二來方文浩對她還有感情,一段時間內不會棄家於不顧,鑑於「他欠她的」,她理直氣壯地跟他要生活費,連網購都用他的賬號,他是沒有理由反對的。
除非二人感情破裂,他拋妻棄子。但走到那一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,遇到衝突雙方各退一步,稍加維護,總能撐個幾年。
雙方老人不是不能幫一把,只是她想親自陪伴孩子成長,在孩子性格形成的關鍵期儘可能給他積極的引導。
她見過不少被老人一手帶大的孩子,任性、刁蠻、破壞王。她絕對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變成那樣。
再說她也不喜歡和老人一起住,擔心觀念衝突,雞飛狗跳。
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地流逝,兩年後,顧曉婷生下了第二個男孩。
婚前兩人就說好,生兩個孩子,第一個隨男方姓,第二個隨女方姓。
但頭胎剛出月子時,因為方文浩找她要錢那事,她杜絕了生二胎的念頭。
後來這個疙瘩解開得很徹底,養育大兒子過程中方文浩表現也非常好,對孩子十分上心,親自餵飯、每晚哄睡,一有空就陪孩子玩耍,教他學音識字,一副寵娃狂魔的形象。
於是,在給自己娘家傳宗接代、給孩子找個伴的願望的驅使下,加上孩子爸給她的底氣,她生了二胎。
沒想到,方文浩對小兒子的態度,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坐月子時,他不再把婆婆叫過來照顧她,他覺得既然是給她娘家生的,就該她娘家人照顧。
爭吵過後,她只好無奈地找藉口叫自己媽過來伺候她坐月子。
至於小兒子的日常起居,就更不用說了,他一概不沾手。
說他,他就反駁:「那是你給自己家生的,理應由你和你家人做,叫我幹什麼?」
她吵歸吵,鬧歸鬧,卻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,只能拖着疲憊的身體親力親為。
不僅如此,他的生活重心完全圍繞着大兒子,給大兒子找最好的學校,找最好的輔導老師,報最貴的興趣班,卻捨不得給小兒子買一罐奶粉。
甚至怕她把他的錢花在小兒子身上,把她一向使用的網購賬號都改了密碼,她再也登錄不上。
而她為了生二孩,原本可以很快重啟的事業擱置了,要往後延很多年,沒有收入,負責小兒子的教育和生活開支,壓力很大。
爭吵逐漸頻繁,有點無休無止的態勢。
她質問:「難道小兒子不是你親生的嗎!」
他卻振振有詞:「不是一早就說好,頭一個孩子是我家的,第二個孩子是你家的,你爸總不能白撿一個孫子吧!」
言外之意,是她應該找她爸媽要錢,撫養她的小兒子。
她氣得七竅生煙:「我家要是需要自己養孩子,幹嘛一分錢彩禮不要,先給你生一個?當我是免費代孕,還是送子觀音?「
但無論她如何理論,他都有藉口反駁,沒道理可講的時候就逃避、耍無賴,任她在寒風中凌亂、瑟瑟發抖,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服軟、妥協。
她才知道,以前自以為拿捏住了他,那只是因為沒有觸及他的切身利益,是他不較真。
而「一個男人要真動起手來,女人不會是他的對手。」
她不敢跟爸媽訴苦,要是讓他們知道了,只會引發兩個家庭的戰爭,而不只是他們夫妻之間的衝突了。
她只能自己受着,用自己的積蓄維持儘可能多的日子,走一步看一步。
誰叫她蠢呢?自己選的路,跪着也得走下去。
只能寄希望於在哪個路口,突然出現個轉機吧。
4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大兒子到了上小學的年紀。
方文浩說這個房子的學區沒有好學校,要賣掉,再重新買一個好學區房。
她不置可否,他要買就買唄,以他們現在互相看不順眼、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的關係,他幹嘛要知會她,難道還能為了尊重她不成?
果然,他之所以告訴她,是因為他想全款買房,而賣掉這一套房的錢,不夠付全款。
他希望她能補上餘下的部分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,怒道:「方文浩,你還有臉讓我出錢?我兒子你一點都不管,現在為了讓你兒子上好學校,讓我出錢買房,你做夢呢吧!」
說完,她感到一陣悲哀。兩個孩子都是她拿命生下來的,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,現在卻要稱呼「你的」「我的」,要計較誰給誰多付出了一點。
她不想這樣,可是面對方文浩的時候,她不得不這樣叫。
當年引以為傲的新潮的婚姻模式,如今像瘤子一樣長在身體裡,割除不掉,只能眼睜睜看着它越長越大,慢慢地吞噬整個軀體。
方文浩卻無視她的傷懷,語氣像是跟一個不熟悉的合作對象談話:「你要是拿不出來,就打個欠條給我爸媽,因為這套房是他們給我買的婚前房產。」
聽聽,一口一個我的,無論是人還是財產,他都分得很清楚,而且永不打算再和她合併。
這還是一個家嗎?這還不如離婚了!無論離或不離,她都只能自己承擔自己和小兒子的生活,不同的是,離了就少了一個人氣她。
這種情況下,她更不能被氣出癌症早逝,她還有小兒子要撫養呢!
痛定思痛,她說:「離婚吧!"
方文浩似乎是有點震驚的,但沒表現出來,也不說話,雙眼深邃而銳利地盯着她,讓人猜不透裡面在醞釀着什麼。
她繼續:「沒有了感情,沒有了性生活,現在連唯一的共同利益都沒有了,待在一個屋檐下有什麼意思?明天就去申請吧。」
說完,她毫不怯懦地回視他。
良久,他眨了下眼睛,裡面深不可測的東西盡數散去,變回了稀鬆平常的語氣:「不過是打個借條而已,你提離婚幹什麼?
那是他們的錢買的,打借條不應該嗎?你也不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。
再說又不是讓你一個人簽名,是我和你一起簽名,是以我們夫妻倆的名義借的,之後買的房也是咱倆的婚後財產,你為什麼不樂意呢?「
她真的沒力氣跟他對質了,她只想儘快遠離這個毫無溫度的所謂的家,不想再跟他和他家人有半點瓜葛。
但一聽他自以為是、或者說有意為之的推卸責任,她還是忍不住把最殘酷的本質揭開來堵他的嘴。
「你說那是我們的婚後財產是嗎?哦,或許沒錯,但那是我跟你爸媽借錢買的房,一旦我簽下這個欠條,法律上我就有義務把這一半的房款還給你爸媽。
「你也知道我為了給你生孩子,失去工作沒有收入,我沒有能力還款。這種情況下你們就會以債主高高在上的姿態處處打壓我,讓我在生活中抬不起頭,不得不對你們唯命是從。
「要只有我自己如此也就罷了,我忍,但我不能忍受我的兒子寄人籬下。等哪天受不了了我照樣只能離婚,這時候你們就會起訴我還錢。倘若我有錢還給你們,那你們就平白無故從我身上撈到了一筆橫財。
「如果我還不起怎麼辦?好,那就放棄我這一半的房產。這樣一圈下來,是不是我不僅壓根沒擁有過什麼房子,還白白給你們當了幾年的奴隸,任你們欺負了幾年?
「方文浩,別以為我會一直蠢下去,相信你的花言巧語,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。以前你哄着我利用所謂的新潮婚姻給你做免費的代孕機器,你看準了女人在家庭中的隱形付出無法量化,法律也不會支持,我只能吃啞巴虧。
「我一分錢沒要嫁給你,給你提供性生活、傳宗接代,完了我還倒欠你一半的房款。真是想不到,你居然是如此陰險狡詐之徒。「
她一口氣說完這些,心潮澎湃,氣喘吁吁,眼淚與唾沫齊飛。
以前她最煩有些女人把「給男人生孩子」掛在嘴上,還毫不退讓地反駁:「孩子不是給你自己生的?」
此刻才強烈地意識到,孩子不只是給自己生的,不然你試試離婚,看男人會不會來搶。打臉打得如此之疼。
沒給他插嘴的機會。或許他也插不上嘴,他只是屏氣凝神地聽着,尋找着話里的漏洞,好拿來反駁。
最後他只揪住了一點,卻顯得很無力:「欠條又不是你一個人簽,要說欠,我也是欠啊,要還也是兩個人一起還……」
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顧曉婷用一陣毛骨悚然的大笑打斷了他。
「方文浩,你省省吧!你父母會要你還款嗎?不,他們不但不會要你還款,還會把從我身上搜刮去的錢給你娶新老婆生孩子,最後不還成了我欠你嗎?」
「我招誰惹誰了,讓你們這麼算計!遇到你真是我生命中的恥辱!」
最後一段她是吼出來的,緊接着她不管不顧地收拾東西,抱着孩子飛奔着回了娘家。
5
聽完女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,兩位老人都怒不可遏,咬牙切齒地罵他們是貪婪的無恥之徒。
但罵歸罵,要想從法律上追回自己的權益,卻無計可施。
首先,顧曉婷的大兒子已經長大了,而她又沒有工作,從哪方面去看,都不會判給她。那就只能白白便宜了那邊。
其次,婚後共同財產不多。而方文浩賣掉婚前房產所得的錢款,只要還沒買房,依然屬於婚前財產,無法分割。
即便買了房,只要是全款,而她也沒出錢,又只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,那還是他的個人財產,她無權分割。
而依目前的情況,他是不可能加她的名字的,她也不可能出錢。這就是一個死局。
一家人唉聲嘆氣,最終無奈地決定:還是及時止損吧,就當經歷了一次社會的毒打,吃一塹長一智。
再怎麼說,她還年輕,身體也還健康,有爸媽幫她看孩子,她可以很快投入工作。
要說有多吃虧,也只不過是白白耗費了幾年的青春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,還白生了一個孩子給人家。
無論如何,一切還不算太晚。
調整好情緒,顧曉婷拿出手機,給方文浩打電話商量申請離婚的事。
卻接連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聽。
正當怒氣在她心裡隱隱泛起時,大門被人敲響了。
顧母走過去打開了門。
是方文浩帶着大兒子,拎着幾件禮物上門求和來了。
看着他刻意討好的笑容,再看看孩子,顧母心情複雜地擋着門,沒邀請他進來。
顧曉婷也看到了他,她走過去,打定主意直接拉他去民政局申請離婚。
走近後卻一眼看到了大兒子,他激動地喊着媽媽,撲了進來。
抱着在懷裡撒着嬌說想媽媽的大兒子,她張不開嘴,也邁不開腿了,眼神飄忽不定,不知所措。
哎,到底孩子就是當媽的軟肋。
她輕輕拉開母親,讓方文浩進來。
坐定後,方文浩請兩位老人帶孩子去一邊玩一下,他跟顧曉婷好好談談。
顧父氣呼呼的,沒動。顧母看孩子可憐,輕嘆一口氣,帶着孩子出門買菜。
方文浩又道歉又懺悔,說自己以前是太過自私,考慮欠周,傷害了她和小兒子。
但經此一事,他意識到錯了,以後會改。
兒子和弟弟和媽媽都分不開,幾天不見弟弟和媽媽,就一直念叨。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,回來吧,好好過下去!
顧曉婷一點也不客氣:「我可沒有錢買房,也不想欠人錢,寄人籬下。婚是一定要離的,你兒子想我們,可以隨時送過來找我們,反正倆家離得也不算太遠。」
顧父在一旁點點頭。
方文浩趕忙討好道:「看你說的,自然是我來買,不要你出一分錢,也不用打什麼欠條。咱們一家子只要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就好了。」
她冷笑:「呵,開心嗎?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,沒事各過各,有事才開口,連親生孩子都要分得清清楚楚、一人一個、錙銖必較,有什麼快樂可言?「
「我知道,我會改,以後倆兒子我都一視同仁,滿意了嗎?」他綿言細語,態度誠懇。
顧曉婷很好奇他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,卻又無可辯駁,無論她提什麼條件,他都毫不磕絆地應承下來,看上去真的下足了決心、絕不反覆。
這時孩子回來了。門一打開,孩子便撲進了媽媽懷裡,說這幾天太想媽媽了,問她事情辦完了沒?今天能回家嗎?看不見媽媽他睡不着。
看來方文浩瞞着孩子,只告訴他媽媽回姥姥家有事。
沖他對孩子的這份在乎,她離婚的決心一點點崩塌。
等吃過了晚飯,在孩子們的嬉笑打鬧、在方文浩一遍遍溫言軟語的勸說和斬釘截鐵的保證之下,她的決心徹底瓦解了。
最後她和顧父顧母都一致認為,只要方文浩能做到他承諾的一切,日子還是可以繼續過下去的,為了孩子們有個完整的家庭,可以不離。
於是在吃完最後一口,放下碗筷的那一刻,顧曉婷鬆口了。
正在抱着手機回復消息的方文浩一聽,高興得差點跳起來。
正好小兒子說想吃草莓,原本一向不會理會小兒子的方文浩,自告奮勇要給他洗草莓,順手把手機放桌上,就忙不迭地去了。
顧曉婷把目光從他的背影上收回時,不經意地在他亮着的手機屏幕上掃了一眼,隨即就被定住了。
那是一個聊天界面,一個女人問他:
「說好的馬上離婚娶我,你怎麼又去她家求和了?你講不講點誠信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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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你們這裡學到很多愛情觀和人生觀。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。
老師,可以諮詢下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