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的夏天，我當時覺得頭頂的烏雲已經完全遮蓋了天空，蒙蔽了我的心眼。一下子覺得人生無望，無力。
那年我從一所普通院校畢業，考編沒上岸，考研又失敗。
還沒等到秋天，就宣告這個季節顆粒無收。
我很沮喪。一個人留在宿舍，送走了一個個室友。
失敗讓我的內心潰不成軍，那時我真是無力再規劃未來，不知從哪裡再開始努力。
但殘存的理智告訴我，不該這麼消沉。如果前面暫時沒有路了，那就先原地踏步吧。
就這樣我回到了農村。
01
我叫許紛菲，85年出生在蘇北農村，是個典型的農二代。只是父母不在靠土地為生，爸爸是泥水匠，媽媽在服裝廠工作。
爸媽一生都沒有大富大貴，可也算是安居樂業，很知足。
他們對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考上大學，找個體面的工作，再嫁個好人家，然後安安穩穩度過一生。
可哪有這麼按部就班的人生，哪有完全按照自己意願的生活呢？
我從小學習成績不突出，只努力踏實，最大的優點就是乖巧，最好的特長就是看書。
鄰居見着我就夸凡事都不用別人操心，還特別體貼父母，家裡的事樣樣都幫忙。
我從小就是別人眼中的乖孩子。
可這次回來，鄰居見着我就問在哪工作呢？
我無言以對，旁邊的媽媽只好打圓場。
村里人都知道後，議論很多，也免不了在背後冷嘲熱諷。
話不至於很難聽，但爸媽明顯受到了影響，在我面前小心翼翼，生怕會說錯話。
我修整了一段時間後，也不再消沉，意志在漸漸復甦。
雖然還是有些心灰意冷，但我不希望拖累爸爸媽媽，不想讓爸爸媽媽來承受我人生的失敗。
那時我在心裡謀劃着，家裡開通了網絡，我試着去投簡歷，找工作。
那個暑假，我在一家縣城私企工作了兩個月，我願意去，是因為那裡可以有宿舍，兩人住一間。這對在城裡沒房的我來說，實在是個極大的便利。
可是在那裡我經常被請到車間打雜。
打雜我也認了，我相信還有出頭之日。可是我發現那裡人際關係複雜陰暗，還處處打壓新來的員工。
我認為不公平的事，在那裡卻是非常正常。
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該為了一處落腳點而委屈求全，不該為了一份沒有前途的工作而浪費自己。
就這樣，我再次回到了農村家裡。面對異樣的目光，我也報之一笑。
可爸媽漸漸撐不住了，明顯焦慮不安。我一時難以打消他們的不安，因為我不想很潦草地解決自己一生的職業去向。
02
一個大清早，媽媽讓我去鎮上買一些生活用品。我採購完畢之後，本想快速回來。
可是我的目光被一處地方吸引了。
那是一家為si去的人專門料理後事的店，為那些人添置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用具，只是都是用紙糊的。
我看着那兩人手裡編着小小的電視機，迷你的手機，生動的小轎車。不覺出了神。
小時候，我可是最害怕那些si人的東西的。
再看看那兩個做事的人，已經明顯上了年紀，是一對老夫婦，都戴着老花鏡，手腳還算利索。
那時我的心裡有了一個想法，並回去馬上告訴了媽媽。
媽媽知道我要去學這門紙糊手藝時，驚得欲哭無淚。
爸爸在一旁直嘆氣，這麼多年的學都白上了，怎麼想着做這麼沒出息的事呢？
可我有自己的想法，我知道這門手藝幾乎要失傳了，現在沒有哪個年輕人願意去學習，是個完全的冷門。
我還幻想着等我學成了，擴大業務，專門開個連鎖店。
我甚至還去拜訪了那對老夫婦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。而他們也只是笑笑。
看我有點執迷不悟。這次爸爸媽媽徹底不答應了。他們寧願容忍我在家裡，而不願我去從事這麼丟臉的工作。
「這種傳統手藝失傳用不着你來挽救。」媽媽徹底爆發了，而且是有備而來。
她從迷信到未來的前途給我講了許多道理，我長那麼大，還是第一次聽到媽媽這麼能言善辯。
媽媽說弄成這樣，不全怪我。家裡沒背景，沒人脈，實在幫不上我的忙，他們也有錯，雖然艱難，但鼓勵我要振作，不能衝動。
媽媽那次幾乎聲嘶力竭地勸阻我，從來沒有那麼堅決反對過。
想想父母栽培我那麼多年，我不能混進大城市，甚至還找不到一份好工作，他們的悲傷可不比我少。
我只是看上去堅強，但缺乏遠見。我看着招聘信息上的那點工資，算算租房子下來，就所剩無幾，甚至還不夠生活。
我猶豫，我膽怯。
那時也沒人告訴我如果賺不到錢，那就先可以賺經驗，賺資歷，賺人脈。
那時，我毫無人生格局。
我在傻傻地等着工作來給我安排住房。
03
我在瞻前顧後，總是不能下定決心。
我無法前進，但也沒有退路，對自己適應社會的能力不滿，也不想將就。
我有一種功利的想法:畢業後不再拖累父母，不僅自力更生，而且最好能存到錢。
而普通的文職工作能讓我勉強糊口就很不錯了，還沒有很大的進步空間。
我每天上網看看新聞，一直把家裡收拾得很乾淨，讓爸爸媽媽回來就有可口的飯菜吃。
一天，媽媽準備了一些新鮮的蔬菜，讓我送到城裡的表姨家。
我到了那裡，他們還算熱情，尤其是對我帶的蔬菜特別滿意。
他們也關心我的近況，我都如實回答。
表姨和我閒聊着，告訴我她兒子家在上海，缺一個能幹踏實的保姆，還說哪怕有錢，但能找到個實誠的保姆太難了。
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何就被這句話給擊中了。
這麼高薪的工作，我為何不試試呢？
住家保姆解決了住宿問題，而且還可以去上海開開眼界。
我的腦子閃現一道靈光。但又明白自己只是會做家務，一些高大上的家居整理根本不會，他們怎麼會要我做呢？
我拐彎抹角地問表姨城裡有家政培訓嗎。她告訴我好像有，但都不正規。
我沒有繼續問下去，害怕表姨知道我的真實想法後，馬上回絕我。
我回去後，向媽媽吐露了我的想法。她這次沒有立馬反對，只說學會了也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外，萬一遇上個不是善茬的，怎麼辦？
媽媽的顧忌我能理解，只是我太想試一試。
04
第二天，我真的找到了城裡的家政服務培訓機構，聽那負責人說得天花亂墜，我就知道半個月的時間未必學得好。
可我也決定學。
平時也去表姨家串串門，打聽她兒子家有沒有保姆了。
表姨還是嘆氣着搖頭。她告訴我下周末兒子一家會來看她。
我當時真是激動啊！我的機會就要來了。
我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做準備，我像準備入職面試那樣格外地重視。
距離他們到來還有兩天時間，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表姨，並說了我正在接受家政培訓。
聽我說完，她撇撇嘴，眼睛愣愣的，眉毛一上一下。
驚得她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。後來她也爽快地說恐怕我不會通過她兒媳的「面試」。
我說只要能幫我做個引薦就行，不想到時太尷尬。
我那時確實沒有多少把握能讓他們接受我。
我還是覺得表姨是我能否去上海的關鍵人物，我說就讓我在你家干一天活，如果你還滿意，就為我多說些好話。
那天我一早就按照表姨的吩咐做早餐，然後仔仔細細地打掃每個房間，特別是洗衣服，我絲毫不敢馬虎。
晚飯後，表姨夫誇了我做的湯。顯然他們是滿意的。
周六他們一家來了之後，我就在一旁默默幫忙，沒有見過世面的我不敢隨意表現自己。
我也知道急着表現自己，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最後還是表姨為我美言了幾句，勸他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，就不妨用用自己人。
表姨的兒媳客氣地說不知道我能不能習慣，要是被退回來可不要覺得難堪。
我聽出來，她沒有完全反對，心裡喜滋滋。
那晚表姨告訴我這兩年來，他們換過無數保姆，各種不滿意，有時他們覺着是在照顧保姆，而不是保姆照顧他們。
第二天，表姨就告訴我，兒子兒媳都答應讓我去了。
05
表姨的兒子叫周寧，兒媳叫李菁婧。表姨告訴我以後可以叫他們哥哥姐姐。
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上海，哥哥自己開外貿公司，姐姐在鐵路局工作，一個女兒才四歲。
他們在上海打拼了十年多，才決定要小孩。事業都在蒸蒸日上，希望家裡有個人能幫助他們，減少後顧之憂。
他們答應給我一個月4k的工資，還為我安排一個小房間。
那天到上海的時候已是傍晚了，哥哥帶我們到一家雅致的私房菜館，簡單吃了晚飯。
我發現那家人的喜好很清淡，一點都不油膩。
跟他們回到家，姐姐和我說了平時要做的事，並和我一起到廚房，準備明早的食材。
她沒有為難我，除了煮粥，其他都是現成的。
那晚，我一直都沒有睡着，各種情緒在徘徊。
望着窗外依舊忙碌的交通，各路燈光匯聚，城市仿佛沒有黑夜。
這個三口之家其樂融融，我的到來反而增添了格格不入。不過我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我告訴自己我是來工作的，不要想太多無關緊要的事。
對於今後的工作，我馬上給自己下達指令:事事有交代，件件有着落，養好他們的胃，照顧好他們的孩子，家裡一定得整潔乾淨，他們特殊交待的事情一定格外注意。
第二天的早餐，他們津津有味地吃完了。之後他們先送孩子上學前班，再順路上班。
第二個星期就要我來接這個孩子。我觀察過路途不遠，公交車不少，來回最多半個小時。
小女孩很會說，喜愛唱唱跳跳，偶爾有小脾氣，但是不蠻橫。
為了讓孩子親近我，我也投其所好，學了各種遊戲，記了不少故事，還專門收集一些優美舒緩的音樂。偶爾學校要完成的手工品，我幫忙認真完成。
我努力做到了和孩子有趣溫馨地相處。
一個星期後，我把那家人的生活習慣摸清了。早上基本都要準備早餐，晚上他們偶爾不在家用餐，不過我得把小孩照顧好，最晚九點就讓她睡覺。之前就是陪吃，陪玩，陪聊。
我漸漸適應了工作，並打算好好投入。
為了保證菜更新鮮，我提出每天早上去買菜，不用囤積在冰箱很久。
我每次都步行去買菜，趁此也在鍛煉身體。
每一筆支出的費用，我都記錄清楚，從來不含糊，不剋扣。
買菜回來後，不耽誤做早餐，不拖泥帶水。
他們上班後，我獨自一人在家，也不閒着，除了打掃乾淨屋子，我還會翻閱當時流行的博客。我在上面參考一些美食博主的文字和圖片，琢磨琢磨菜的搭配和做法。
我做的早餐漸漸花樣多了起來，他們被我的手藝也漸漸征服。
周末出外時，我也會被邀請一起去。除了吃吃喝喝，我會留心在飯店他們愛吃的菜。細細品嘗，琢磨做法。
後來我把他們心心念念的一些菜都搬上了飯桌，他們對我有點刮目相看了。
半年後，他們首次為我漲了第一次工資，那時有5k一個月了。
06
一年後，我融入了這個家庭。
但媽媽說了她的擔心，女大當嫁，她說總不能和別人說自己女兒是做保姆的吧。
聽起來是不夠體面，可我總覺得我想要的前途必須經過這一站。
哥哥姐姐越來越信任我後，也願意帶我去外省許多地方。他們還給我每個月四天的自由時間，這非常寶貴。
我會在自由的時間選擇去星巴克，學着品嘗咖啡，看看來來往往的人，有時也會目不轉睛地迷上一件小飾品。
我也會去圖書館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檔的圖書館，感覺流連在迷宮。找一本感興趣的書，安靜地看大半天。
我滿意當時的生活，也理解媽媽的顧慮。可我不能放棄那份保姆工作，它至少保障了我的生活，讓我兜里有錢，心裡不慌。
但又深知做保姆不是長久之計，我就想着我應該去再深造。
我在網上查閱了不少資料，確定一所名校，決定再進修一個本科文憑，我的第二學歷就是名校畢業生了。
我還參加了一個線上培訓，一個月在線下可以相聚兩次。
我的每一次改變都在不動聲色中。我能觸摸到自己肉眼可見的變化。
在我工作之餘，傾力進修第二學歷時，姐姐告訴我她懷孕了，準備要第二胎。
我不嫌麻煩，不遺餘力地為姐姐烹飪營養可口的飯菜，滿足了她孕初期刁鑽的胃口。
因為是高齡產婦了，臨產前四個月姐姐就在家休養。我放棄休息時間，陸陸續續為她準備嬰兒用品，陪她聊天解悶，為她準備下午茶點。
晚上，等一家子安靜了，我就安靜地學習兩個小時。
姐姐後來又生了個女兒，她去月子中心休養了兩個月，也是我陪着她。家裡的事暫時不用我操心，都由哥哥代勞。
在那兩個月，我見識到了高檔一流的產後服務。之前，我是摸着石頭過河，步步摸索；現在我領略到了正規護理團隊的專業貼心。
我離專業還是有距離，我特別留心那些護士照顧嬰兒的方法，和媽媽產後的護理方法。
從月子中心回來後，我的工作比之前多了一倍，可是他們也給我的工資漲到了1w。
那次過年，我第一次沒有回家。媽媽還在電話里嘮叨相親對象的事，我耐心聽完她的嘮叨，直到她沒話可說。
那段時間的辛苦挺值，那個小嬰孩見到我就笑，趴在我身上，有時連爸媽都不要。
姐姐特別感謝我，還說真沒想到有人會把保姆當成事業來做。見我每天都看書學習，她還托人為我搞了一份那個大學的內部資料。
07
難得的假期回家時，媽媽總是會說不用買這麼多東西，你現在賺了些錢，可是媽都沒臉和別人說你的工作。
她也會拉着我去相親，我沒有拒絕。可是當我坐在別人面前，告知我的職業時，我接受到的永遠是不屑和冷漠。
別人都不願意好好了解自己，誰都無法體會這份工作讓我受益匪淺。
我也不想對不理解的人做無用的解釋。
那個嬰兒兩周歲時，我順利拿到了那個名校的函授本科。他們一家子特地為我慶祝了一番。
已到上海三年多，想做的事情一一都完成了。我在捕捉下一個改變人生的機會。
那時姐姐為我提供了一個機會。她去的月子中心也是熟人介紹的，她告訴我那裡準備培養一批高級護理講師，理論和實踐要都行。
她覺得我適合，讓我去試試。
因為有姐姐的推薦，我順利進入了面試，通過了考核，接下來又是學習。
白天做好保姆的工作，晚上又得好好學習。
半年後，我正式入職，成了一名高級護理講師。
和哥哥一家揮手再見，我的人生又開始了新征程。
08
除了好好上課，我細細研究月子中心的各個業務板塊，總覺得有無限的利益空間。做好了，前途也是無量。
在我闖進三十大關後，我慶祝自己能完全在高消費的魔都養活自己。雖然還沒有能力買房，可是我也不想自己完全辦不到的事情，徒增煩惱。
我鄉下的爸媽看不到我的進步，我的成長，他們就盯着我三十歲了，還一個人，這可怎麼是好。
可我自己覺着三十歲在魔都，我還是小妹妹呢？
只是我永遠不會安於現狀，不會故步自封，我在工作上一直精益求精，我也想着要進一步突破自己，慢慢向管理層靠攏，並積累自己的人脈資源。
09
緣份來的時候，也是不打招呼的。我和海榮就是這樣。
那年我32歲了，已經在分管家政人員的分配任務了。
那個下午，我上完課，走出教室，經過大廳，見一個中年男子向我走來，頭上頂着一幅墨鏡，禮貌地向我來詢問有關月嫂的事情。
原來他是為他的妹妹來詢問，他妹妹預產期只剩一個月了。
他問了相關問題，很細心，不像外表那麼粗獷。
我針對他的需求，有條理地介紹了一款服務，之後還私下加了微信。
一開始，我只是把他當作普通客戶，會有意地主動聯繫他。每次我都盡力介紹公司的產品服務，但懂得適可而止。他也不排斥。
後來他妹妹最後真的選擇了我們的服務，他再一次來尋找我，我們的聯繫就多了，但不僅僅圍繞我的工作了。
海榮是做程序設計的，出生江南，家境殷實，父親是小學教師，母親在家經營兩個超市。兄妹倆畢業後都來了上海。
微信上聊了兩個多月後，他正式提出了第一次約會。
那夜，上海外灘，涼風習習，江水濤濤，人群熙熙攘攘，但人聲並不嘈雜。
我倆並肩走着，不知何時牽起了手，生怕人流衝散了我們。
我當時就認定這個人值得交往，可以給彼此多一些時間。
可是一個月後，海榮帶我去周邊自駕遊玩時，下午居然把我帶回了無錫老家。
他爸一直在廚房忙碌，她媽拉着我問這問那的。
回上海時，海榮告訴我這麼多年單身，爸媽雖然不催，但也希望自己能早成家。
他笑着說他們只等娶兒媳婦了。
我把戀愛的消息告訴了父母。為了這事，我爸媽特地從鄉下趕到了上海，纏着我說要見見海榮。
他們說見不到就不回去，就打鋪蓋睡在地鐵站。
我實在沒轍，就把這事告訴了海榮。
他是滿面春風而來，他們相談甚歡。第二天，海榮還把我們帶回了老家。
我父母並不拘束，但行為很得體。海榮為了避免尷尬，就帶我去了附近的超市逛逛，說讓父母談談。
回來後，海榮媽媽說大人覺着挺合適，可以定下來，不知你們倆可以確定嗎？
父母的見面讓我們從戀愛到婚姻更進了一步。
10
那年的五一假期，父母在雙方老家各自請客，宣布把婚事定在了十一假期。
海榮家的彩禮不菲，足足高出了我老家彩禮規格的兩倍。我爸媽覺得特有面子。
但媽媽還是問了我結婚後房子怎麼解決，畢竟兩個人都在租房。
我把海榮的打算告訴了她:準備結婚期間就去看房子，結婚前一定把房子買好。婚禮就在無錫舉行，他媽會把那個小套給我們做新房。婚後我們兩個就先一起租房。
我還特別說明買房子我也願意出一部分錢。
我媽一聽，連忙說那得在房產證加你的名字。
我立馬反駁，他們家的彩禮錢夠多了，不能只想拿，不付出啊。
接下來一有時間，我就和海榮看房子，綜合比較後，我們在靠近市區的位置看中了一套四居室。定下後，我把這麼多年的積蓄，還有我爸媽的一份心意錢，都交給了海榮。
我都沒想過要在房產證上加我的名字。畢竟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都要靠他們。
那天辦手續的時候，我看見婆婆把海榮拉走了，我聽到了她在旁小聲的說話:「她一個女孩子在外打拼，太不容易，房產證就加她的名字，你們要好好過。」
有了婆婆這句話，哪怕以後生活難免有磕磕碰碰，我都會感念着她的好。
我們的婚禮很傳統，但熱熱鬧鬧，充滿着祝福和幸福。
婚後，我的公公在假期就為我們張羅房子裝修的事。基本不用我們很操心，有事了，也是商量解決。
2020年，我懷孕後休產假，就回到了無錫待產。婆婆說我是高齡產婦了，不要我操心什麼，起居飲食都幫我安排妥帖。
2021年的3月份，我生下了兒子，母子都健康平安。
8月份，我回到了上海，我媽也來到了上海，以後就讓我媽來照顧我兒子。
9月份，我會回到公司上班，為自己的人生和整個小家，好好奮鬥。
ps:祝福奮鬥在大城市的姑娘能實現夢想，生活在小城市的姑娘能歲月靜好。
眼前，哪怕一地雞毛；走過，也是光明朗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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