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朋友聚餐時,我認識了程松。
他長得帥,性格也很溫和。
男生吆五喝六地喝酒划拳,他不參與,只是笑着看大家玩。
我對他很有好感,但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。
像程松這樣的男生,應該有很多女生喜歡吧。
我從沒談過戀愛,在喜歡的人面前有點自卑。我只是安靜地待着,不多言語。
程松的眼神不時飄過來,我有點驚喜,卻怕會錯了意。
不久後的一次聚餐,程松的朋友和我開玩笑。
有點少兒不宜的那種,我當時很尷尬,不知道怎麼回應。
程松直接翻了臉,懟了他朋友一頓,然後拉着我離開了。
我問他為什麼要保護我。
他說:「你傻呀,看不出我喜歡你嗎?」
我的心裡樂開了花。
不久後,我意外出了車禍,住進醫院。
程松得知後第一時間趕來,在醫院寸步不離地照顧我。
傷口很深,大腿縫了15針,行動很不方便。
程松每天背着我去洗手間,晚上給我打熱水洗腳。傷口換藥時,他難過得掉了眼淚。
除了家人,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哭。
白色的病房,有粉色的泡泡飄動。我想,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。
病癒出院後,我們正式在一起了。
周圍有朋友提醒我,說程松愛玩,有很多紅顏知己。
可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每次加班或者和朋友吃飯,程松都會提前跟我說。我也沒有發現他和其他女生有曖昧。
就算他曾經花心,只要我是他的終點就行了。
戀愛兩年後,我們開始談婚論嫁。
程松帶我回了家,見了他媽。
他媽對我很滿意,催着我們趕緊結婚,給她生個孫子。我父母也覺得程松不錯。
我們買了房子結了婚,一切都很順利。
結婚半年後,我懷孕了。
程松很高興,抽時間陪我散步,做產檢。
圖片來源:全景視覺
我早期孕吐厲害,程松變着法子給我做好吃的,還在網上查了很多緩解辦法。
我媽說懷孕要多吃水果,程松就去水果店搬了幾箱回來。
我看着堆了一廚房的水果,笑着說:「你是在養豬嗎?」
孕後期,我的兩條腿重度浮腫,程松每天幫我泡腳、按摩。
雖然懷孕辛苦,但有程松的愛,我覺得一切都很值得。
可我沒想到,平靜的生活下,暗藏了洶湧的波濤。
生產前一個月,婆婆從老家趕來照顧我。
我本來挺高興的,可很快發現,婆婆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,生活習慣的差異也很大。
婆婆吃飯口味重,而我習慣了清淡;婆婆不愛洗澡,我又特別愛乾淨。天氣熱,婆婆身上散發出難聞的味道。
我實在受不了,讓程松提醒她,可她依然我行我素。
婆婆喜歡做油炸食品,屋裡常常飄着油煙的味道。
她經常把襪子、內衣一起放在洗衣機里洗,我告訴婆婆那樣很不衛生,但她充耳不聞。
這樣的事情不勝枚舉。
我跟程松抱怨,程松也很無奈。我只能安慰自己,過日子難免磕磕碰碰,忍忍就好了。
可等到生孩子那天,婆婆的做法讓我很絕望。
凌晨三點,我羊水破了。
送去醫院後,疼痛排山倒海地湧來。婆婆說順產對孩子好,我就一直堅持。
九個小時過去了,醫生一次又一次地來檢查,宮口只開了三指。
我疼得直冒冷汗,病房裡一個堅硬的假芒果被我捏得變了形。
醫生看我實在難受,說:「你打無痛吧,你得保存一點體力,一會才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。」
我和程松還沒表態,婆婆就立馬站出來說:「不能打,打麻藥對孩子不好。」
她還說:「所有女人都是要經歷這一關,我以前生你老公也疼啊,但我連吭都沒吭一聲。」
醫生看了看,無奈地走了。
程松不敢忤逆婆婆,只是一直握着我的手。
疼痛越來越劇烈,我躺在床上,只覺得千瘡百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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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我上了產床,婆婆還在外面跟醫生強調:「一定不能打無痛,萬一影響到我孫子,我就去告你們。」
我的眼淚,無聲地流淌着。
好在,女兒很爭氣,平安出生。
我已經虛弱得沒有一點力氣了。
聽着孩子的哭聲,我哭着笑了。所有的委屈也都釋懷了。
我以為,新生命到來,會緩和我與婆婆的關係。
實際上,更惡劣了。
孩子長濕疹,婆婆咬定是我偷吃了不該吃的東西。
帶孩子去醫院,醫生說是捂得太厚了。我想給孩子脫掉一件衣服,婆婆直接變了臉,說我嫌棄她不會照顧孩子,立馬要回老家。
我賠了好多不是,婆婆才勉強原諒。
出了月子後,我就開始自己做飯、洗衣服。
而婆婆像個戲子,程松在家時,她很勤快,對我也慈眉善目。程松上班後,她就什麼都不做,頤指氣使地指揮我。
孩子稍不舒服,她就覺得是我的錯,各種批評和指責。
帶孩子真的很辛苦,我還要忍受婆婆的各種刁難和折磨。日子過得暗無天日,我常常向程松抱怨。
而程松,剛開始也盡力哄我,安撫我的情緒。但日子久了,他看着殷勤的婆婆,覺得都是我在無事生非。
婆婆常在程松面前裝可憐,也經常故意挑撥離間。
我心裡有氣,看程松越來越不順眼,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。
回想起來,那段時間,程松應該也很苦悶吧,下班回來常常在樓下逗留。
我有次下樓丟垃圾,看見程松一個人坐在車裡。
歲月荒廢了曾經的諾言,我們剩下的,都只有力不從心的沉默。
那天夜裡,我想了很多。
我和程松商量,讓婆婆回去,我自己照顧孩子。既然我和婆婆的矛盾無法調和,那就讓距離來產生美。
婆婆不出意料地大鬧了一場,還說程松娶了媳婦不要娘。
我的態度很堅決,我擔心婆婆再待下去,我們的婚姻就完了。
婆婆走了,家裡終於恢復了久違的寧靜。
我暗暗鬆了一口氣。我以為我和程松可以回到從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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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際上,我錯了。
當這個家不再有婆媳矛盾,我開始在孩子之外關注程松時,我發現程松已經和原來不一樣了。
他頻繁出去聚餐喝酒。
有時他在家洗過澡才的出門,回家還是先去衛生間洗澡。他的手機基本不離身,上廁所都帶着。
他還常常催我,讓我帶孩子回娘家小住。
我越想越不對勁,忍不住問了程松,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情況。
程松反應很激烈,說你太敏感了,天天胡思亂想。
我趁程松不注意,偷看了幾次他的手機,什麼都沒發現。
可是女人的直覺都很準,我覺得事情絕非這麼簡單。
我偷偷更換了車裡的行車記錄儀。
程松出軌了。
從行車記錄儀的音頻看,他們應該是我生完孩子,和婆婆矛盾最激烈的那段時間在一起的。
我癱坐在地上,只覺得世界都塌了,萬念俱灰。
我哭着問程松那個女人是誰。
程松只是沉默,什麼都不肯說。
他是在保護她,生怕我去傷害她,就像當初他保護我一樣。
我心如刀割,絕望地說:「離婚吧,我成全你們。」
程松不肯。他說和小三在一起只是紓解壓力。
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,那個女人到底哪點好?
程松說:「你整天圍着孩子轉,還老說我媽不好。我工作壓力大,心裡也很苦悶。下班回來,你一說這些我就煩得厲害。但我又不能跟你說,我知道你帶孩子不容易,而她挺理解我的……」
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當一個人變了心,不再愛你時,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毫無意義。
我看着這個男人,這個曾經給過我日月星輝的男人,曾經許我白頭偕老的男人,我真的很愛他,也真的捨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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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:「我們都努力改變,好好過日子,好嗎?」
程松說:「好,你給我一點時間,我會儘快處理好。」
我說會和孩子一起等他。
是的,那時的我,並不想讓這個家就這麼散了。
那幾天,我過得很煎熬。
信任這面鏡子一旦被打碎,就很難恢復。
程松回來得稍微晚一點,我心裡就七上八下的。我抱着孩子,心神不寧地等他下班。
因為心不在焉,做飯時,我燙傷了手。
程松的手機一響,我的精神就高度緊張。
晚上,我根本無法入睡,腦海里全是我們曾經的點滴。
回憶有多美好,傷口就有多深。天黑了又亮,枕頭幹了又濕。
我感覺自己都快神經質了。
程松也很壓抑,他說:「十一假期,我們出去旅遊吧,散散心。」
我同意了。
我期待這次旅遊是一個轉機,能讓我真正放下。
10月5號,程松帶着我和女兒,一起去南寧。
路上車很多,高速服務區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。每個人都興高采烈,節日的氛圍十分濃厚。
我們回憶之前的種種,努力掩蓋那些傷痛。
快到目的地時,程松的手機響了。他看了下號碼,神色慌張,直接掛掉了。
我知道,是那個女人打來的。我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又顫抖起來。
窗外,是一望無際的綠。陽光落入車內,一半明媚,一半果香。
我的心再次跌入谷底。
我不明白,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,他們為什麼還沒斷。
車裡的氣溫瞬間低到冰點,誰也沒再說話。
到酒店後,程松的朋友來接我們。
我擦乾淚,強顏歡笑地和大家打招呼。
程松在朋友面前表現得很恩愛,張口閉口都是老婆。
程松的朋友取笑我們,結婚這麼久,還恩愛得像新婚一樣。
我覺得無比諷刺,愛早已跌入萬丈懸崖。
晚上吃完飯,程松把我們送回來,說要和朋友再喝點酒。
我大度地說:「你去吧,少喝點酒,注意身體。」
圖片來源:全景視覺
凌晨四點多,程松醉醺醺地被朋友送回來。
我和朋友一起把他扶到床上,脫了鞋,蓋上被子。
我看着爛醉如泥的程松,終於還是忍不住看了他的手機。
密碼已改,我拿程松的指紋解了鎖。
微信聊天什麼都沒有,所有記錄都刪得乾乾淨淨。
我進了他的朋友圈。裡面有一條狀態,僅小三一人可見。
上面寫着:我不是來度假散心的,是來攤牌的。
我眼前一黑,差點暈倒。
我顫抖着點進了小三的朋友圈。
她的頭像是兩手交叉在一起的照片。而其中一雙手,我無比熟悉,那是程松的手。
我慢慢翻看她的朋友圈,裡面很多秀恩愛的照片。
有一張的發布時間是我發現程松出軌證據的那晚,程松說要去和小三說明情況,我就讓他出了門。
事實上,我親愛的丈夫根本沒說分手的話,而是去甜蜜約會了。
我又登錄了中國移動營業廳,程松的通話記錄都是同一個號碼。
一切都是謊言。
我的心在滴血,我再也看不下去了……所有的悲傷都變成了仇恨。
我恨他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傷害我,我已經足夠仁慈了,為什麼依然是這種結果。
我想哭,可是沒有一滴眼淚。真正的悲傷都是無聲的,哀莫大於心死。
床上的程松,依舊是那張帥氣的臉,我卻只剩下厭惡。
我要報復,要把一切都公之於眾。
我拿起程松的手機,以他的口吻發了條朋友圈:
「親愛的王玲,我真的很愛你。請給我一點時間,我會儘快離婚娶你,一定要等我……」
對所有人可見。
發完之後,我把手機放回原處,去另一張床上躺下。
我睜着眼,等待天亮。
圖片來源:全景視覺
凌晨六點多,我和程松的手機開始不停地響。
很多朋友打來電話,有人安慰我,有人指責程松,還有人義憤填膺地要幫我去「人肉」小三。
程松醒來,半天才反應過來,立馬刪了朋友圈的狀態。
他不停地給我道歉,說喝太多了,說的都是胡話。
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什麼都不信了。
我說:「離婚吧,我給過你機會,是你沒有珍惜。」
成年人的世界,可以犯錯,但必須有承擔後果的能力。
10月16號,我和程松去辦了離婚手續。
他依舊在挽留,說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。
可是於我而言,平靜的殘缺好過爆裂的完整。
程松說他只是一時糊塗,那段時間我和她媽的矛盾,讓他快要窒息了,加上工作遇到麻煩......
所以他走了錯路。
婚姻遇到問題時,出軌,應該是最糟糕的解決辦法了吧。
我和程松熱烈地愛過,我心裡還有他,但也只能到此為止。
在我決定發那個朋友圈的夜晚,就宣告了我和他的故事結尾了。
從此蕭郎是路人。
作者:豬小淺,一個只寫真實故事的公眾號。在這裡,你將看到百態人生。讀豬小淺,相信愛。後台回複目錄,可閱讀所有故事。公眾號:豬小淺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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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當局者迷,找人開導一下就豁然開朗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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