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,如有雷同實屬巧合。
1
祁然在派出所里耗了半小時,還是決定給林端打電話。
畢竟剛分手半個月的前男友,比尋死覓活的父母要好對付一些。
林端來得挺快,看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,臉色更難看了幾分。
「就讓我這個前男友『死』在你的通訊錄里不好嗎?」
祁然硬着頭皮耍賴,「那我剛好需要你『詐屍』一下,不行嗎?」
「拉倒吧!」
林端擺擺手,不愛跟她掰扯。祁然是個「常有理」,偏口才又好語速還快。他從沒在她嘴下討到過便宜,談個戀愛時常像在開辯論會。
「怎麼回事?」
祁然抿抿嘴,抬手指了指對面排椅上坐着的一位年輕男子。
那人穿着黑色的套頭衛衣,一頭紅髮亂得像雞窩,臉上還有幾道指甲撓傷的血印子。
林端皺眉,「你打人了?」
「他……他剛在地鐵上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林端就一個箭步衝上去,伸手揪住了那人衣領拎了起來,「你是什麼垃圾!」
旁邊的民警見狀,快步衝過來將他拉開,按到座椅上教育了好一通。
「總算知道你女朋友這虎勁哪來的了,你倆可真是天生一對!」
林端被訓得低眉耷眼,但還是忍不住反駁,「警察叔叔,請嚴謹一點,是前女友。」
那民警也是個暴脾氣,「別叫我叔叔,我沒你這麼糊塗的侄子。」
說完將電腦屏幕轉過來給祁然看,「這是地鐵上的監控記錄,非常明顯,這位男士只是彎腰繫鞋帶,起身時肩膀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臀部,並非是有意圖的行為。」
祁然和林端同時湊過去,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,慢吞吞地點點頭。
「我們鼓勵各位女性朋友們在遭遇騷擾時勇敢反抗,但同時也要保持足夠的理性和客觀。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,你可以直接報警,交給我們來處理。不然鬧出今天這樣的誤會,你還得賠償人家。」
民警也是苦口婆心,最後還不忘了誇誇祁然,「不過,你真的很勇敢。對於鹹豬手,絕不能忍氣吞聲,就是要這樣說不。」
祁然紅着臉點頭,跟民警道過謝,又過去向那人誠懇道了歉,賠了人家兩千塊醫藥費。
錢還是林端出的,祁然新租了房子,交完押金和租金,就剩不到五百了。
「下個月還你錢。」
林端又給她轉了兩千,「到時候一起還,按銀行利息算。」
祁然雖然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,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泛酸。
這是她相戀三年的男朋友,如今卻要跟她這般生分。明擺着告訴她,我們已經沒關係了,甚至連朋友都不算。
果然,林端掏出車鑰匙,卻並不打算送她,直接開門上了車。三秒鐘後又下來了,將車門摔得震天響。
「祁然,你要是有恐男症你就去治治,別一天到晚看哪個老爺們兒都不像好人!」
「還有我,我說出去都嫌丟人!戀愛三年了,我連親你都不到十回。」
「你僵硬得像個石膏雕塑你知道嗎?偶爾還緊張到發抖,總讓我感覺我在犯罪,真夠夠的了!」
林端說完就駕車離去了,噴出一管刺鼻的尾氣,撲了祁然一臉,嗆得她想要落淚。
可又哭不出來,心裡越發憋屈,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力感。
街道車水馬龍,身側人來人往,祁然卻覺得自己像是個孤獨的幽靈,飄飄蕩蕩的靠不了岸,人間的熱鬧都與她無關。
連愛的人也失去了,又因為分手被父母責罵,說她矯情難纏,說她恐婚是病,要去看心理醫生。
祁然不打算去,也不想跟父母無休止的爭吵,便又租房子從家裡搬了出來。
老小區了,不大的兩居室,房租卻很高,唯一的加分項就是治安出了名的好。
住起來很有安全感,而祁然,願意花錢買安全感。
2
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,祁然還沒吃晚飯,又懶得做,索性直接去洗澡,打算睡覺了。
出來時看到手機上三個未接來電,全是林端。
祁然回撥過去,林端在那頭像吃了炮仗,「手機拿着沒用你不如吃了算了!」
「別提吃……」祁然揉揉肚子,「我還真沒吃飯呢,你一提我更餓了。」
林端沉默了一瞬,語氣柔和不少,「想吃什麼?我給你帶過去。」
「你要過來嗎?現在?這麼晚了……」
「別瞎想,我是有事找你!」林端煩躁地嚷嚷,「就給你買經常吃的那家關東煮吧,掛了。」
四十分鐘後林端就到了,他家離這可不近,還在半路上買了吃食,估計又超速了。
「你以後開車慢點,再着急的事也要注意安全。」
祁然從廚房拿出一隻碗,將關東煮倒進去。她不愛用外賣餐具吃東西,總感覺敷衍,似乎連味道都差那麼點。
林端坐在沙發上,看着她拿的那隻祖母綠金邊陶瓷碗出神。
那是他們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去買的,連碗帶盤還有茶杯,一套十六件,價格四位數,祁然為此還心疼了好久。
但他覺得很值,因為祁然很喜歡,也是他們開始共同生活的紀念。
只是那段日子終究稱不上太圓滿,明明是所有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,他們偏偏沒有。
林端並不是非要如何,他愛祁然,當然更尊重她。也正因為如此,祁然總是那麼排斥親密關係,才會讓他不由自主地多想。
為什麼?
是嫌棄他,不相信他,還是……不愛他?
他曾試探過,並沒得到回答。倒是祁然,似乎覺得很對不起他,主動湊上來抱住他,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,渾身僵硬面色蒼白。
那一刻,林端第一次覺得頹敗。
祁然有秘密,但是並不願意對他說。祁然很勉強,卻還要強顏歡笑着配合他。
那他在祁然心裡又是個什麼樣的男朋友呢——不值得依靠,還自私不顧對方的感受。
林端懊惱極了,決定反思自己,並試圖朝着祁然隱秘的心事靠近,可祁然並沒給他這個機會。
祁然主動提出了分手,只說是她個人的原因。還說他很好,是自己配不上他。
林端莫名其妙被發了「好人卡」,氣性也上來了,硬是沒挽留一句,直接收拾行李就走了。
出門後坐在樓道里,聽着屋內祁然壓抑的哭聲,心痛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。
他暗下決心,一定要搞清楚祁然奇怪的原因。
那麼,順勢接受分手,以退為進未嘗不是個好辦法。包括他說狠話,也是為了激祁然。
但顯然,他低估了祁然的頑抗程度。也是,三年都能忍着隻字不提,又怎麼會輕易開口呢!
幸好,他有的是耐心,想來不會比當初追祁然時更難了。
「剛說找我有什麼事?」祁然吃完飯,利索洗了碗,擦着手也坐到沙發上。
林端回過神,從褲兜里掏出手機,點了兩下推到她面前,「你火了,新晉網紅祁小姐。」
有乘客拍下了地鐵上祁然暴打「色狼」的視頻發到了社交網絡上,引發了不小的關注。
畫面中的她,儼然一副女鬥士的樣子,正義凜然的側臉被定格在了視頻封面上。
現實中的祁然卻無奈撓頭,「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……」
「所以你為什麼總那麼敏感?」
「多年的壞毛病了……」祁然隨口說着將手機還給林端,「今天太晚了,明早吧,我也錄個視頻,以當事人的身份澄清一下。」
見她含糊其辭,林端也沒再問,起身離開時才來回打量了下祁然的新房子。
「幹嘛又搬這來?咱們之前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嘛,我搬走後,你繼續住就行了。」
祁然跟在身後送他,「你不在,我一個人害怕。」
「那你在這不也是一個人住?」
「這小區治安好,保安三班倒,24小時都有人巡邏,安全着呢。」
林端聞言一默,半晌嗤笑一聲,「看來我還不如幾個陌生保安可靠!」
祁然心中一慌,下意識伸手去拉他,那人卻很快閃身出門,幾步走遠了。
到了電梯口又悶悶地喊了一聲,「記得把門窗鎖好。」
惱怒又無奈的聲音砸在寂靜的走廊,讓祁然的心又泛出疼痛的甜蜜,更多的卻是愧疚和心疼。
她不是一個好的女朋友,甚至不是一個心理完全健康的人。
從前以為時間能慢慢磨滅一切,後來發現那痕跡太深,她自己都走不出來,又怎麼能拖累林端呢!
3
祁然又想了許多跟林端的往事,迷迷糊糊睡着時已經快天亮了。
不知怎麼夢到了一隻青面獠牙的野獸,張着血盆大口,滿嘴腥臭,幾乎要把她吞噬。
嚇得她驚醒過來,渾身冷汗。一看鬧鐘,才七點一刻,睡了還沒三個鐘頭。
蔫蔫地起床,先去廚房倒了杯水,端起來三兩口喝完,放回桌子上時手一滑,玻璃杯掉到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
祁然連忙拿來掃帚和垃圾桶收拾殘局,跑得太快拖鞋掉了一隻,又收不住慣性,光腳踩在了碎玻璃上,掌心刺痛。
她「嘶」了一聲,單腿跳到沙發上坐下,抱着腳往外揪碎玻璃,又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夢,心裡有點犯膈應。
臥室的手機突然叫囂起來,是林端,「你別掛電話,先上網看看。」
祁然心忽的一沉,冒出了某種不祥的預感。
還是昨晚她打人的那個視頻,過了一晚不僅沒有降溫,反而直接衝上了熱搜。「經本局查實,視頻中男子不存在犯罪行為,請博主儘快刪除視頻,以免對當事人造成不良影響,望配合。」
此評論一出,算是徹底炸了鍋。
昨晚還為祁然搖旗吶喊的網友們,頓覺受到了愚弄,紛紛又轉而攻擊起她來。成千上萬條評論都是譴責辱罵她的。
祁然看得心塞,倒也認了。畢竟是她有錯在先,警方出來澄清也是合理合法。
「那你過來幫我錄下視頻吧,順便給我帶點碘伏和醫用棉簽,還有紗布。」
那頭聲音立刻大了幾分,「你受傷了?」說完也不等她回話,「別亂動,等着我。」
林端大概又超速了,這次只花了三十五分鐘。
進門後先着急地捧起她腳看了看,又抱起她,「還是去醫院吧,萬一有碎玻璃殘留,會化膿的。」
祁然連忙摟緊他脖子,「真不用,我剛都已經挑出來了……其實也沒那麼碎。」
林端嘆口氣,放下祁然,半跪在旁邊,細心地幫她消毒包紮。
「許多傷口初時不深,但是隱患卻遺留下了,你躲避隱藏都沒用,最終還是會疼的。」
「你應該找醫生,指出你的傷口,說出你的痛點,將病灶連根拔除,才能慢慢康復,明白嗎?」
林端握緊祁然的腳放在膝上,仰頭看她,目光滿是深沉的疼惜。
祁然好似被滾燙的針尖刺了一下心口,那塵封着秘密的舊鎖也被撬動了一絲。
她知道林端一定察覺出了什麼,所以她才急着分手,卻沒想到林端並未就此放棄探究,更沒有放棄她。
除了感動,更多的還是希冀——或許,林端可以成為她的「醫生」。
腳傷處理好以後,林端開始幫她錄製視頻。祁然坐在沙發上,背後是明亮的窗戶。
她細緻講述了事情的全過程,並強調雙方當時就在民警的調解下達成了和解,最後也為帶來的影響向另一位當事人道了歉。
然後登陸自己的微博賬號,將視頻發了上去,同時艾特了那位發打人視頻的博主,並私信請求他刪除原視頻。
做完這一切,祁然才鬆了口氣,「希望這場鬧劇能到此為止吧!」
半晌不聽見回話,她湊過去一看,林端拿着手機,正在逐一回懟那條視頻下的惡評。
他垂着眼,半張臉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,一邊咬肌凸起,顯然是氣得不輕。
祁然笑着按住他手,「算了,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,我不在乎。」
林端手一頓,「那我呢?你也不在乎嗎?」
「祁然,很多時候我都在想,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?說是戀人吧,又不夠親密和信任,只比陌生人多那麼一點點真摯。」
「你把自己裝在一個套子裡,上了鎖,早早地將鑰匙丟棄。我空着手來空着手走,始終打不開你的心門。」
「那麼請你告訴我,我怎麼做才能拿到鑰匙?」
在激將法無效以後,林端藉此機會改換了策略——開始賣慘了。
果然,祁然面色悲戚,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愧疚,眼眶微紅,垂着頭摳手指。
她每次為難糾結的時候就會這樣,如同第一次聽到林端告白時,詫異並着驚喜,愣愣盯着林端伸出的手,眼底卻滿是掙扎,十根手指攪在一起,摳得指尖發紅。
似乎想靠近又怕靠近。
最後還是林端主動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,才按住了她的顫抖,明顯感覺祁然鬆了一口氣,好像被牽引着邁過了某道坎。
林端抬手輕撫祁然眼角的淚,使勁忍住心疼。
這一次,他也要不管不顧地抓住祁然,哪怕前方是沼澤,也要拼盡全力把她救出來。
4
林端的目光太鄭重,問題又直擊死穴,祁然招架不住,只能裝傻逃避。
連林端說要送她上班都不肯,非要自己一瘸一拐地去坐地鐵,被林端拉扯着硬塞上了車。
一路無話。
那人臭着臉,顯然不太高興。祁然也很鬱悶,胸口像塞滿了棉花,密不透風。
那件事她還是說不出口,起初是難以啟齒,現在是害怕失去。
毋庸置疑,林端是愛她的,可是這份愛能夠承載那麼沉重的往事嗎?
林端停下車,給她解開安全帶,「在你腳好之前,我接送你上下班,下午等我。」
祁然擺擺手,「不用,太麻煩了。」
「我說不麻煩就不麻煩。」
「這小傷,兩天就好了。」
「那就接送兩天!」林端大聲說。
那時她剛跳槽到現在這家公司,為了做出業績,經常忙得顧不上吃飯,一個禮拜有五天都要加班。
林端心疼她,跟她說了好幾次,讓她不要這麼拼,身體恐怕吃不消。
見她不聽,又每天換着花樣地給她訂各種外賣送過去,不求別的,只為了讓她最起碼吃好飯。
那些價格不菲的精緻飯食,只有三分之一進了她的肚子,剩下的都被擱置在一旁,慢慢變涼。
她不敢帶回家讓林端看見,便都倒給了公司附近的流浪貓。那一段時間,連貓都肥了不少,只有她越來越瘦,蹲下起身時偶爾還會頭暈眼花。
後來在一次出外勤的路上暈倒了,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,是勞累過度加營養不良導致的嚴重貧血。
醒來時,林端正坐在她床邊,嘴唇抵着她手背親吻,看她那一眼,又帶了幾分責備。
「我已經給你們經理打電話,替你辭職了。」
祁然一驚,掙扎着坐起,又是一陣頭暈目眩。林端連忙過來扶她,被她一把推開。
「你憑什麼這麼做?那我這些辛苦不白費了嗎?」
林端也紅了眼睛,「憑什麼?就憑你現在的第一聯繫人是我,憑我每天都在擔心你,憑醫生說你繼續這樣就要沒命了!你的辛苦白費了?那我呢?我照顧你的心意就不白費嗎?」
祁然當時只想着自己馬上要到手的項目就這麼沒了,難免有些口不擇言,「又不是我求你的。」
林端仿佛迎面挨了一拳,臉色煞白,嘴唇微微抽搐,「是啊,你又沒求着我,都他媽是我自己犯賤!」
他一向說不過祁然,氣急敗壞時就會加句髒話找回點場子,久而久之就習慣了。
此刻說來,又多了些無奈和傷心,隨即轉身出了病房。
祁然也後悔了,下床就要去追他,手上的輸液器拽倒了架子,連着桌上的藥物水杯砸了一地,她也摔倒在地上,腿軟得站不起來。
林端聽到動靜,去而復返,焦急地抱起她,連聲喊護士,眼中還有未擦淨的淚。
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林端哭,藏盡了委屈,抱着她時卻又是珍惜而珍重的。
「你別着急,我是騙你的,並沒有替你辭職。只是想你不要那麼辛苦,多注意身體。」
祁然第一次主動抱住林端,「我也沒有要回公司,我只是想去找你。林端,求你,再生氣也別丟下我一個人。」
林端答應了,也做到了,這些年無論有什麼隔閡,林端再生氣,都沒讓她一個人過。
可如今,就因為那些已經埋葬的骯髒往事,她選擇丟掉了林端,這樣究竟值不值得?
祁然思來想去,無心工作,到下班也沒想出個結果。
直到看見林端,坐在駕駛位上,車窗半開,夜風吹動他的額發,在眉間飄搖。
她忽然就想起了那頭髮的觸感,曾在她的頸側臉頰掃過,讓她忍不住想沉淪,身體卻本能的躲避,像是被過去和現在割裂的陰陽人。
比起兒時傷害遺留下的痛,不能完整的去愛林端才讓她更痛。
他們之間的親密很少。大多數時候,林端都是克制的,並且沒太多怨言。出於對她的尊重,甚至都沒直接問過。
這樣好的林端,或許可以理解她的怪異,包容她的傷痛。
祁然坐在副駕駛,不錯眼地盯着林端看——再等等我好嗎?等我想好了怎麼說就全都告訴你。在這之前請允許我自私地挽留住你。
林端被她盯得渾身發毛,「你看我幹嘛?」
「一天沒見,想你了。」
「……這是該對前男友說的話嗎?注意分寸!」
祁然輕嗤,「切,你早上撩我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你是前男友了?」
「我哪有!」
「怎麼沒有?你還摸我腳了……還跟我要鑰匙!」
林端失笑,「我要你就給嗎?」說完指指小區大門,「我連你這個屋門的鑰匙都還沒有呢。」
祁然心中一動,咬咬下唇,想請林端上去坐坐,又覺得帶了某種暗示,可她現在還做不到……
正糾結間,林端已經要走了,「祁然,你的鑰匙給我留着,我遲早會拿到,但是不要勉強。」
「因為你比一切都珍貴。」
直到汽車尾燈都看不見了,祁然才反應過來,她又被林端給撩了!
嘆息着往回走,突然瞥見右手邊的草叢中有亮光一閃而過,再看時又無異樣了。
她當時沒在意,過後也沒跟林端提起,卻沒想到幾乎釀成大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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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,可以諮詢下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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